沈岚雪对这段记忆没有任何印象:“我不记得了……但是阿玉,你可知道另外三界出生的或人或妖魔不能随便来凡界?”
云舒玉……云舒玉自然不知道,从来没人和他说过这个问题,他又去哪知道?
在听完沈岚雪说的什么“因果”,什么“反噬”,什么“缺失”之后。
云舒玉的表情成功从“(-)”变成了“oo”。
“所以我应该知道这件事么……”云舒玉略显痛苦地掩面,“没人和我说过,我也没在书上看到过啊……”
沈岚雪:“就算没人告知,修士一般是能够自己感知到的。如果你因果完整,那么在你产生想要去凡界的念头时,下一刻你就会觉得自己不能去,去了会产生对自己不利的事情。”
云舒玉靠在马车的软垫上像一滩水,整个人陷在里面放空:“所以,我不被天道承认因果是因为身上的封印和禁术,天道不认为我是个完整的妖?”
沈岚雪点头:“可以这么理解。”
“不对啊……那晴水姐为什么不拦着我……”云舒玉垂死病中惊坐起,“她知道我身上的封印?还是无名山里的前辈们也知道我身上有什么?”
他好像活在一个巨大的阴谋里,早逝的亲娘、谜语人一样的前辈、失踪的父亲、被封印的天赋……
云舒玉突然觉得自己这配置,放在小说里不是主角也是个配角了。
沈岚雪不置可否,云舒玉说过他在无名山上长大,又说养育他长大的前辈们似乎都很厉害。
按照云舒玉的说法,他在离开无名山后记忆逐渐消失,但又没完全消失,这种无声无息篡改记忆的术法是大乘之上的修士才能施展的。
那些长辈一定知道什么,比如云舒玉身上的封印、禁术、血脉。
沈岚雪不知道如何告诉云舒玉他信赖的长辈可能一直在骗他,走一步看一步。
如果解除封印和禁术后云舒玉还是想知道真相,他会陪他一起去“无名山”求一个真相。
大乘期么……沈岚雪眸中闪过一丝暗色,感觉对他并不能产生威胁。
邪道
思考太多事情,不是云舒玉想做的,于是他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放到一边,专心和沈岚雪感受一路上的风景和美食。
从青雾村到月城一共要途经一个县、两个乡,还有几个镇子,越接近月城的地方越繁华。
云舒玉撩起帘子打量着四周的建筑,几乎每个建筑上都会有和月亮相关的图案——这里是离月城最近的梨木乡,看着比先前的夜成乡气派多了。
就是不知道月城又会是一番什么景象。
“阿雪,我们快到月城了,”云舒玉放下帘子对一旁闭眼打坐的沈岚雪说道,“估计后天吧,能赶上月神节。”
月神节——月神的诞生日,在这一天,天月国几乎家家户户都会在家里为月神献上贡品,祈求月神保佑他们粮食丰收、多子多福、平安顺遂。
每个县的县中心都会摆好祭祀用的祭台,在月神节的晚上在祭台四周燃起花灯,请上十五岁刚刚成年的少男少女在祭台上跳祈月舞,祭台下面还会点上篝火,人们也可以在台下载歌载舞。
乡镇也会依据自己的能力把月神节的祭祀尽力做到最好。
月城作为国都,对月神节更为重视,具体表现为会在城中心最大的空地上举办祭祀大典。
祭台巨大华丽,跳舞的少男少女更是出身皇族,点燃的花灯由能工巧匠精心制作,还会请国师在月神节的夜晚上祭台吟诵月神赋——赞美祂的慈悲,赞美祂的无私,赞美祂的博爱。
据在月城参加过的百姓回去说,在听完国师的吟诵后都会感觉神清气爽。
这些都是云舒玉在来时的路上听人说的,他们对如今的国师更是赞不绝口,说什么有了国师日子越来越好了……云舒玉没听几句就跑了,那些人提起国师时候的狂热让他不舒服,这国师到底有什么神奇的能力,让百姓一个个对他这么崇拜?
挺像什么骗子的,还是那种会心理暗示的骗子。
越是临近月神节,月城对外来人员的检查就越加严格。
不过这点云舒玉不用担心,反正他现如今在天道眼里属于“因果有缺”之人,变出两个身份证明糊弄糊弄守门士兵还是没问题的。
沈岚雪睁开眼提议到:“我们不如弃车赶路,还可以早到一些。”
“有道理,”云舒玉躺床上一拍大腿,“马车早就坐腻了,下去走走也是好的。”
沈岚雪轻叹一声,那不知名的禁术对云舒玉的影响越来越深,他看在眼里目前却没什么法子。
具体体现在近一个月的路途里,除了刚开始或者新到一个地方云舒玉会显得格外有精神,其他时候都神色恹恹得窝在马车里不是睡觉就是神游。
马车早就不是当初那个马车了。
沈岚雪钻研几天学会了空间折叠阵法,把马车内的面积扩大了五倍,云舒玉目测大概有一百多平方米吧。
马也从真马换成了云舒玉在芥子里翻出来的傀儡马。
那匹真马被云舒玉放回深山当一匹自由的野马了,还给它套了个术法让它不至于被老虎、狼什么的吃掉。
毕竟载了他们一程。
用纳戒里没扔的家具简单布置出一室一厅,云舒玉在马车上待的才舒服些。
云舒玉看着坐在床旁边坐着的沈岚雪心里涌上微微失落,本来以为这一路上孤男寡男又空间狭小……保不准会发生什么令人脸红心跳的事情。
结果沈岚雪上车改了空间后除了打坐还是打坐,连床都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