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跟上!”阿彩突然回头压低声音喊道,“怕我吃了你么!”
素楝蹬蹬蹬地赶紧跟上,一脸讨好的笑。穿过黑黝黝的巷子,道路总算有点光亮。
她不知阿彩要干什么,但是微笑就行了,她知道自己这一招十分管用。
阿彩果然心软了。阿彩想素楝也一定不知道自己目前的鬼样子,头蓬乱,眼圈黑,衣衫凌乱,要是那衣服再脏一点,可能跟那路上的小乞丐差不多了。
素楝看着阿彩的样子,知道她气已消了大半,忙趁热打铁,小跑靠近,想去拉她的手。阿彩没理她,但是语气却是和蔼的,她催促道,“快点,快点帮忙。”
情绪转换的如此之快,阿彩真是个爽快人儿。
素楝跟在阿彩的身后,在一个角落里扒拉出了一个梯子,二人吃力的搬出梯子,搭在那围墙上,素楝帮忙将长梯固定好。她仔细一看,迎着月光,那墙头不正是那棵柿子树?
原来清凉殿和王府离的如此之近。
阿彩示意她往上爬,素楝按照阿彩的吩咐往上爬。阿彩紧跟其后,二人废了老大劲儿才爬上了围墙。二人并排坐在围墙上,相视一笑。
素楝从怀中掏出木牌,递给阿彩,“对不起,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你开口。没想到还是连累了你们。”
阿彩笑了,露出一口白牙。“没事,我已经不生气了。你也受了委屈。”她看着素楝狼狈的样子,“不如我们做朋友吧。”阿彩也很久没有朋友了。
“好。”素楝看着阿彩笑了。阿彩没有问她为何在王府出现,也没问她拿腰牌干了什么,还主动伸出手……这样无条件的相信,素楝心中涌出一阵热流,温暖了刚刚才被虞瑾的冷漠冻伤的心。
“你怎么知道这里有梯子?”素楝好奇地问道,二人离开王府,气氛变得和缓。
“我以前是做杂役的,就是洗衣服烧火打水,所以知道。”阿彩说起她从前辛苦的经历,眼睛里并没有悲伤,“那时候虽然比较苦,但是也有甜的时候。”阿彩说着指了指这柿子树,“这个就是。”
“你们会偷偷摘柿子?”素楝笑了,她实在没想到。
“我从前不在这里待。但是我知道哪里有果子树,那角落必然也有梯子。”阿彩笑着说,“去年的时候我就现了。”
“现了什么?”素楝问道。可是阿彩却没说出来,去年她现围墙对面有人偷偷摘柿子,才现原来清凉殿和伏夷殿下的外府竟然只有一墙之隔。
“现了这个梯子?”素楝看着这柿子树说,“那可太好了,估计等会自有人将这梯子搬走。”她回过头看阿彩,“阿彩,你可太聪明了。”
阿彩回以一个微笑,眼神里有光,不知是星光太盛,还是那王府的灯火太亮。
伏夷在房间听到下属来报,虞瑾喜欢的那个美人确实是清凉殿的侍女,那个叫阿彩的已经带回。听到这个消息的伏夷,明显表情缓和,心情瞬间大好。当下属提到,他们并未从正门过,而是爬墙回家时,伏夷心想,那确实是阿彩能做出来的事情。
他可能不知道,自己此时的表情是笑着的,连下属也看的一愣一愣的。不过也是,放着通天大路不走,却要去爬墙,确实挺好笑的。
素楝跟着阿彩回到清凉殿,想去看看炽姜。幸好没有连累到他,素楝心想。可是炽姜却已经又睡下了,还吩咐等阿彩回来不要来打扰。阿彩听到其他仆从转达的这句话,不禁笑了笑,甚是慈爱。这才像是炽姜,还指望他眼巴巴的等着谁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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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回到清凉殿,素楝才算彻底安静下来。阿彩让人打了热水让素楝去偏殿的浴室洗澡。素楝十分感动,看起来大大咧咧的阿彩却是如此心细。
素楝进入浴室,却现没有衣服可换,正要出去,阿彩抱着素楝已经洗净的衣服,二人正好撞了个满怀。
“你洗,我在这里给你守着。”阿彩道。她看得出来,素楝自从王府回来,就心神不定,或许是刚刚受了惊吓。
素楝看着那素色衣衫,是她换下的。
阿彩明知道自己拿了她的腰牌走了,却不知何时又将自己的衣衫洗净烘干……
“阿彩,我今天偷拿你的腰牌,是想去救人的。”素楝先起的头,她想起了阿彩的那句话,“我们做朋友吧!”二人隔着浴室门,开始了夜话。
“是那个男人吗?”阿彩的话很直接。
“不是,”素楝答道,“是我的阿婆。”
“你本是岑家女儿对吗?”阿彩说出来她心中的疑惑,她亲耳听到素楝喊岑夫人“母亲”。“你的阿婆不是花家主人吗?”言下之意,灵岛主人怎么会遇险,还需要手无缚鸡之力的素楝去救。
“我,”素楝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是岑家女儿吗?她也说不清楚,但是她确实是花家孙女,“我也不知道,我得到消息阿婆在天牢。”
“所以你就一个人去了?然后那个人把你救了?”阿彩是聪明的,素楝不得不承认,看起来是笨笨的,却是大智若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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