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双冷漠的话语冲击着景阳的大脑,让他痛苦不已,他心底有些明白,他连一个禁足都抗拒不了,更别提其他。
纵然年轻时海誓山盟,但长久的日常生活会逐渐消磨他的意志。过惯了大少爷的生活,再让他贴近平民百姓,让他自力更生,一开始的热情之后,在贫苦中挣扎比杀了他还难受。
这些景阳都知道,但他初始浸泡在爱情的蜜罐中甜得找不着方向,天真地以为他能够对抗生活中的一切苦难。
郁双与他不同,他没有复杂的家庭关系,他的父母恩爱,兄弟和谐,身为家中老二,父母对他并没有寄予多大厚望,所以他可以随性而为,即使做出一些离经叛道的事,也不会受到多大苛责。
而他母亲早逝,父亲喜欢他,但也仅限于喜欢,并非非他不可,他的周边私生子虎视眈眈,如果他想要日后能够有好日子过,就必须有足够的实力杀出这场博弈局。
那么首先,他不能自毁前程,顺从自己的心意,和男人结婚。
“哥。”景阳的鼻子红红的,眼泪被他憋了回去,他的目光看向兰攸,“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
“你有喜欢过我吗?还是只想找个遮风挡雨的归宿。”
兰攸对景阳并没有特殊的情感,景阳对他而言就是文字组成的一段经历,亦或是像电影一样储存在他脑海中的一段记忆。
但许是景阳如今的面容太过凄惨,兰攸回答时隐隐有些心痛。
“没有喜欢。”他说,“或许初见时有一点好感,但仅此而已。”
“原来是这样。”景阳喃喃,“你与我结婚,是为了兰芯吗?”
“是。”
“你不喜欢我,那你喜欢郁双哥吗?”景阳又叫回了称呼。
兰攸一愣,偏过头去,不答。
“好了。”郁双不耐烦地出声打断道,“没必要继续刨根究底吧,反正你们都是过去式了。”
“不,我还有问题。必须要问。”景阳说,“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能告诉我吗?”
“这问你爹好了。”回答的是郁双,他撑着脑袋,“如果不是他威胁兰攸离开你,给了他张假支票又想把他从租的房子里赶出去,或许他也不会走投无路想到找上我。”
景阳终于离开了。
兰攸看着他的背影,和系统唠了一句:“莫名觉得我像个负心汉。”
系统:“不用怀疑,你本来就是个渣男。”
“……”
“如果这是某点复仇流,你就是那个嫌贫爱富的妻子,你老公就是挖人墙角的隔壁老王,你们俩的最终结局就是被龙傲天主角踩在脚下的凄惨炮灰。”
“……”
兰攸不想与它说话,“闭嘴吧你。”
系统:“你也不用太过自责,如果按照二十年前霸总小言的套路,你们就是百般误会的苦命鸳鸯,虐心八百回,在迎来浪漫的破镜重圆之前,被男二捷足先登。但是现在是某棠,所以……”
“所以?”
“为自己的屁股祈祷吧。”
“……”
系统的话音落下,兰攸便觉郁双压住了他,兰芯还未回来,郁双锁了车门,“为什么不说喜欢我?我们一起睡了这么久,一次心动都没有吗?”
他的重量有大半压在了兰攸的身上,兰攸推他:“你起开些。”
郁双不理,这会固执起来了:“你先告诉我。”他趴在兰攸的胸前,“你这儿的心跳明明很快。”
“那是被你压的,我喘不过气来……”兰攸还想反驳,却被郁双掐了下巴,凉凉的唇瓣贴上来。
带着兰芯买了支冰淇淋的司机估算着时间差不多,正带着兰芯往轿车这边走来,远远地瞧见车内吻得难舍难分的两人,又默默掉头,“那儿有糖人画,我们再去那边看看吧。”
兰芯和司机相处的很快乐,闻言没有多想,兴奋地应道:“好!”
而车内的兰攸被吻得近乎窒息,他敲打着郁双的胸膛,却被对方轻而易举地握住手腕。湿漉漉的吻从上到下,牙齿咬开兰攸衣服上的纽扣,手指拨开松垮的衣裳,郁双在裸露的胸上狠狠地咬上一口。
兰攸的眼圈顿时红了,白皙的肌肤上留下痕迹很深的牙印,似有血珠从破皮的伤口中冒出来。
郁双见状终于收回一点理智,他拿着手帕擦拭掉往外冒的血珠,合上兰攸的衣领,有些挫败:“我冲动了。”
衣服摩擦着伤口,纵使是极为柔软的面料,也疼得兰攸皱起了眉。
“你混蛋。”他嗓音发颤,语气却像在撒娇,郁双总会忽视他的年龄,无脑地附和:“对,我混蛋。”
“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喜欢我。”他说,“我会努力让你心甘情愿地说出这句话的。”
这时兰芯在外面逛腻了,闹着要回车上,司机不敢用力拉住她,眼睁睁地瞧着她打开了车门。
好在车内的二人已经收拾完毕,表面无异地坐着,兰芯挤进二人中间,躺在兰攸的大腿上,盯着他的嘴唇看了许久,疑惑道:“爸爸,你的嘴怎么又肿了?”
她四处看看,“车里也有蚊子吗?”
“……”兰攸面无表情,“不,这次是被狗咬的。”
“啊?”小姑娘迷惑地眨眨眼,颇为不解。
郁双靠在车窗边,没有加入父女的谈话,想到自己刚刚的失控,他明白在有些事面前他也成了双标的人。
对别人幸灾乐祸,相同的事落在自己头上,却变得气急败坏。
他烦躁地扯扯头发,从一开始暗含戏弄的邀约,到后来非兰攸不可的订婚,他突然知道他的烦躁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