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忙了一下午,又被带去警局问话,精神紧绷了太久。
陆驿怕陈佳慧开夜车犯困,主动同她搭话。
“今天那个李不平,”陆驿顿了顿,“你认识吗?”
“听过,但是不认识。之前在圈子里帮人看看风水,给孩子起名字之类的。”陈佳慧思索着说,“哦,好像在王总孙子的满月宴见过一回。”
陈佳慧说完,有些好奇的追问道:“你和他是第一次见面吗?怎么就知道他说多一门是在钓鱼执法?”
陆驿奇怪的回头看她一眼。
“当然是因为没有‘多一门’这个东西啊。”
陈佳慧斟酌了一下语句,又问:“你就没有想过,可能是他们门派的秘传啊之类的?”
“不可能。”
陆驿笃定的摇头,
“这世上不管正道还是邪法,走到最后,都是终归要去地府的。”
“孽镜台前一照便知生前因果。”
“如果有‘多一门’这样严重影响阴德因果的技法,我不可能不知道。”
陈佳慧被他的自信震慑了一下。
陆驿小小年纪,怎么就敢夸下“我不可能不知道”这样的海口来。
陈佳慧不想纠结这个,就又问起今天白天的事来。
“顾总身边那六个女鬼,是被他杀的吗?”
陆驿点点头。
“是,他身上的因果气运都发黑了,你刚刚开阴阳眼的时候应该也能看到。”
陈佳慧面容发苦,有些尴尬的说:“那会儿我都看不见什么气运,一群女鬼把他整个都团团围住了……”
陆驿点点头。
倒也是。
那六个女鬼简直跟人墙,不,鬼墙,一样阻隔了视线。
“那他发财真的是因为邪术吗?”陈佳慧又问。
陆驿笑了,摇了摇头。
“他身上的业障这么深,有可能早年做生意的时候真的下过一些黑手。但是法术痕迹是没有的。”
“那六个女鬼一看就是生前被凌虐致死。”
“而且尸体就埋在他自已家里。”
“他可能就是单纯的心理变态,喜欢虐杀女性。”
“而且看画上受害者生前的模样,其实都是眉眼比较清冷带点书卷气的类型。”
“我随便猜猜,你随便听听。”
“你说他中年丧妻,独生子异国留学。”
“我看他身上的气相呢,家庭和子女缘分,都是十分寡薄。”
“所以刚才那段爱妻故事,就是谎话,他命里根本不爱他的妻子。只是可能他做生意造人设,喜欢表演‘悼念亡妻’这个桥段。”
“至于孩子,到底是想把早年的脏钱洗到国外,还是想保护孩子,又或者单纯是亲子关系不睦,这我不知道。”
“但是观顾永昌的面相呢,亲子关系比夫妻缘分还寡薄,约莫几乎是断了联系了。”
“于是孤家寡人一个的顾永昌,肆无忌惮的把独居的别墅,变成了他的狩猎场、屠宰场、埋尸地。”
“顾家的这个别墅,进门地毯不干净,院子里的杂草不少,锦鲤池的水很脏,连待客室里的柜子上都有肉眼可见的薄灰。”
“说明顾永昌为了隐秘行事,应该是没有请住家保姆的,甚至钟点工和园丁都未必有。”
“住这样的豪宅,却连保洁都不愿意请,那就是主观上想要隐藏一些事情。”
“加上这个豪宅小区里,不管是轮岗保安还是监控探头,都非常多。能自由出入,甚至运输东西,带人进来的,只有可能是业主了。”
陆驿的声音在入夜的封闭车厢里娓娓道来,声线平稳。
“你说邻居看到过他家里有穿白衣的女人,听见过女人的哭声。”
“其实我个人更偏向于,邻居看到的是被囚禁的受害者。”
“那时候她大概还活着,想要通过制造噪音引起注意,也许还想要逃走。”
话讲了一下午导致声音有些哑,略带低沉的男声像深夜电台一样,语气和缓的说着细思恐极的故事。
“她应该是在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