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跟着宋临风走到屏风后,听她道:“讲。”
侍女便道:“递帖的是白家公子。”
她从袖中取出一张拜帖,帖上一股淡淡的香味。
白色的外壳雅致古意,流云纹仿佛用珠玉研磨成的粉料细细绘出,闪烁着淡淡的彩色晕痕,下方点缀几只绒兔,活泼生动。
宋临风接过,随意打开看了看,一目十行扫过内容,目光停在落款的名字上。
“敬贺望安,西棠敬上。”
她合上帖,淡淡道:“白西棠……我似乎有印象,西南白家钦定的下一任家主么?他来拜会,便见见吧。”
“是。”侍女垂手问:“请夫郎替您会见么?”
“不。”宋临风挽起黑纱,大步往外走去:“我亲自见,我倒要看看白家打的什么算盘。”
听雨
温淮养了几日伤,始终谋划着把林长辞送出宋家。
“既然鹤在城中,我明日便试试能否寻到他的踪迹,好叫他接应。”
林长辞看他如此执着,蹙眉道:“当真如此想要奇南香?”
温淮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宽慰:“师尊不必担心,我自有我的办法。”
宋家内部并非如铁板一片,他私下留意过离得稍近一些的修士,几个独居的人某天傍晚离开院落后,再也没有回来,不知是出事了还是离开了宋家。
天色昏昏,临近午时下起了小雨。
层层叠叠的山丘在雨雾里朦胧氤氲,染成微凉的青黛色。
温淮被按着养伤,百无聊赖地坐在檐下听雨,看着雨珠如串积满莲花雨链,从边上溢出又滴落在红艳艳的凤仙花上。
他看看花,又看看身边的林长辞,忽然道:“前日我出去打探情况时,竟见了一个想不到的人,师尊猜猜是谁?”
“何人?”林长辞心道,总不会是鹤提前进来了。
“小师叔。”温淮靠近他耳边低声说:“不知他为何来此,被许多侍女迎进了主院,没见着我。”
林长辞微微一怔,旋即皱眉:“前日便来了?”
进宋家前,他吩咐过鹤,若七天后他没有传出任何音讯才能回宗寻白西棠,如今还不到七天,白西棠就早早地来了,莫非鹤那边出了什么事?
“师尊莫忧,我看小师叔气度从容,多半与鹤无关。”温淮眯眼,唇角掀起一抹不知是哂还是打趣的笑意:“在和师尊有关之事上,小师叔一贯积极得很。”
他语调里带点熟悉的阴阳怪气,林长辞想起在山中时他曾几次三番因白西棠斗气吃醋,闹了好几回脾气,心下了然,横眉道:“你自己悖离人常,莫以为其他人都同你一般不成体统。你师叔与我同窗百年,从来恪守敬重,他性子如何,我岂会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