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回到他身边。
阿玥的族人在岭南仗着山高皇帝远,自己又是皇亲国戚,偶尔也会弄出点欺男霸女的事情。每每这种时候都会被袁欢整治一番。他们与袁将军积怨已久,听说皇帝南下来兴师问罪了,便拥着皇帝一块到了安南大营,准备给袁欢来个落井下石。
掀开军帐,萧明绪时隔十年终于见到了袁欢。他呼吸几乎都要停了。
袁欢瘦了,轮廓眉眼都变得更加硬朗。他紧缩着眉头,沉默地看着萧明绪,确实不像从前,如同一团火般张扬热烈了。
“陛下大驾光临,恕臣有失远迎。”他的声音嘶哑而低沉。
萧明绪还没说话,旁边的人却嚷嚷着开了腔:“你派人行刺皇上,意图谋反。你可知罪?”
袁欢的脸一下便沉了下来,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却不发一言。
“将军,你应该挺后悔的吧。当初你若是直接登基上位,我们这群邪门歪道的异族人也不会在你的国家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皇后忽然开了口,她无视了萧明绪投来的冰冷目光,继续说道:“你现在手握着全国唯一一个军队。起了造反之心,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我从未想过要造反。”袁欢紧紧握着拳头,咬着牙说道,似乎费尽了全身力气才没有让愤怒将他吞没。
“你可以想。”萧明绪打断了他。
袁欢像是被击中一般,他愣住了,不敢相信地睁大了双眼,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将军,你是世子,是正统的皇室血脉。这世上只有你有资格去造反。”萧明绪望着他,万分希望他能点一下头。只要他点头了,萧明绪可以立刻让皇后跟她的族人以死赔罪。
“陛下不远万里来这里。就是来治我的罪的吗?”袁欢像被人抽走了魂魄般,扶着椅子的扶手缓缓地站了起来。他嘴角扯出了一丝苦笑,“陛下,您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
我永远不会背叛你,就是死了,变成鬼了也不会。
“袁欢……”萧明绪还没来得及说话,眼睁睁地看着袁欢抽出了剑。
鲜血飞溅到了萧明绪的脸上,留下了一丝温热。剑从手里脱落,掉在地上清脆的“乒乓”一声。
萧明绪的瞳仁猛地缩小,他意识出现了有一瞬的空白,回过神时他已经接住袁欢倒下的身子,抱着他瘫坐在地上。萧明绪从自己身上拿出了玉玺,然而因为他的手指抖得太厉害,玉玺没能拿稳而滚落到地上,萧明绪尝试了好几次都没能够着它。他的视线里模糊成一片,脸上已经分不清到底是血液还是眼泪。
“快把玉玺拿走。”皇后忽然尖叫起来。
萧明绪身子往前一探,终于碰到了玉玺。
他的指尖出现了一道红色的闪电,随即整个大营都被红光所笼罩,军营里的三万将士瞬间化为乌有。
袁欢脖子上深深的伤口慢慢愈合了,甚至脸色都变得红润起来。萧明绪抱着他,静静地等了好一会儿,他依旧没有醒来。
他表情平和,就好像是睡着了,只是已经没有呼吸和心跳。
“死了?”皇后忽然疯了似得笑了起来,“三万人都没把他救回来。”她清楚地知道这次她终于成功了。她成功地将萧明绪彻底毁掉了。
萧明绪低着头,晃晃悠悠从地上爬了起来,抱着袁欢将他轻柔地放在了榻上。他紧紧抿着嘴,表情平静,猩红的眼瞳里大雾弥漫,里面仿佛有鬼影重重。
他斜了皇后一眼,伸出手掐住了她的脖子,皇后激烈的挣扎在他面前只是徒劳无功。而皇后的族人已经被吓得瘫倒在地,不敢上前。他们眼睁睁地看着他一点点收紧手指,缓慢地掰断了她的脖子。
“你们不用妄想要全身而退。”萧明绪冷冷地说着,将皇后的尸体扔到了他们面前,“你们世世代代都会被诅咒,每日清晨黄昏都要跪下来向将军请罪。否则就会如同你们的皇后一般,慢慢地窒息而亡。直到有一日将军回来亲自原谅你们。”
启安十年。皇帝在南方给疑似谋反的将军修了一座陵墓,从此后销声匿迹。
江山易主,斗转星移。
自此,萧明绪死。鬼王血无生。
李肆将木头扔进灶炉里,带起了一阵烟尘把他呛得直咳嗽。孟婆拿着个大勺搅拌着锅里的汤,空气里飘着一股浓香。
“孟娘,你知道鬼王血无吗?”李肆搓了把鼻子,灰头土脸地抬起脸看向孟婆。
“我见过他。那人挺有意思。杀多少人都不带眨下眼睛,私底下的爱好却是治病救人。”孟娘一边说着,还不忘踢一脚蹲在旁边的李肆,“再把火再烧旺点。”
“哈?”李肆不可置信地皱起了脸。他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把扇子,对着火坑一顿猛扇。
“他好像一直在找让人死而复生的方法。天底下哪有这种东西。这不是分明瞧不起地府么?”孟娘漫不经心地说这,看着咕噜咕噜就翻滚起来汤,满意地点了点头。“你知道最简单快捷让人死而复生的方法是什么吗?”
“什么?”
“投胎转世。”孟娘故作神秘地说道。
李肆歪着头想了想,这话好像没什么毛病。“那人长什么样?”
“异瞳,左手只有骨头。长得嘛……若跟小顾比,一眼下去的冲击力也许少了那么一些,但也是个正儿八经的美人。当年他在鬼界挺受欢迎的。多少女鬼不愿投胎只为追随他而去。”
“以前的死人怎么什么玩意儿都喜欢。”李肆嗤之以鼻。
“那是你不懂。”孟婆露出耐人寻味的笑来,“自古鬼王出情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