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便要伸手去扭那“雪人”的鼻子。
雪人猛地向后一跳,接着便听雪人开口笑道:“李秋前辈,你明明知道是我,还要过来逗弄我,真是个大大的坏人。”
李秋仰头笑道:“长琴分明早已感知我来,可还是装作雪人来糊弄我,你才是大大的坏人。”
太女长琴见自己的心思被拆穿,脸上一红,连忙低头施礼道:“不知前辈过来造访清微阁,有何要事,太女长琴这就为前辈进去通传。”
李秋道:“我今次过来……哎呀,你竟然筑基了,三才剑阵可有长进?”
这话正好问中长琴痛处,她便将自己遇到的不解之处跟李秋讲了。
李秋取过她的两柄飞剑看了看,现一柄是极品法器,一柄只有上品的品阶,又低头沉思了一会,便说道:“极可能是飞剑材质的问题,那柄飞剑只有上品,导致两柄飞剑在布阵之时,接受灵力的度与多寡有所不同,所以你才会有迟滞之感。”
太女长琴顿时大悟,忙跪倒谢道:“多谢前辈……”
“呀,这门前山上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的罗汉茶花和千叶芙蓉草,太女长琴,是你种下……”
风雪之中的人影看不分明,小小用神识扫过,才现太女长琴身边还有一人。
正是李秋。
小小连忙扑了过去,气势如电,颇有恶狗扑骨头的架势。
李秋被飞来的小小撞到怀里,即使他有准备,但仍然被迫得向后退了好几步,最后与小小一起摔倒在雪中。
远处却有一人担心地皱了皱眉头,见李秋抱着小小重新站了起来,这才放下心,微笑着望着这里。
心中有鬼的李秋根本不敢抬头看她,只是对着小小问道:“快说,酒瘦和尚出了何事,你竟然用同心符唤我。”
小小见李秋并没有想要进阁的意思,便只好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讲给了李秋。
而让李秋吃惊地是,出事之人不是酒瘦和尚,而是心远。
原来,自心远立下宏愿之后,弃名山大川于不顾,专行百姓聚居之地。有食不果腹者,他搭棚施粥;有久病不愈者,则开诊施药。二十年间,救人无数,百姓纷纷为他建寺修庙,又因为他总是骑乘一只扑天雕随天而降,因此被百姓尊称为天雕活佛。但凡他所行之处,百姓家中皆供养着一尊骑乘飞雕的和尚雕像。原本香火繁盛的道观便渐渐冷清下来。
不知怎的,就有人告了官,说心远和尚乃是妖僧,如此这般行事,时间日久,百姓只知有妖僧,不知有官府。若是这妖僧动了造反的念头,他只需要振臂一挥,千万百姓自然景从,到那时……
官府于是派人将心远和尚抓了起来,罪名是妖言惑众,图谋不轨。随后便将他押往刑场处斩。哪知无论刽子手使用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拐子流星,鞭锏锤抓等,都无法伤得心远分毫。
他们又想将那飞雕处死,哪里想到那大雕性情暴戾,见众人围上来,猛地一扇双翅,顿时将周围捕快官衙震出几十丈外,虽没有杀死一人,却将人伤了不少,好在心远喝止了扑天雕,这才没有造成更大的伤亡。
可是这般折腾下来,更加坐实了心远妖僧地罪名。
于是心远和尚便被投入大牢,紧密关押起来。
听完了小小的诉说,李秋立刻感觉事情蹊跷。俗世中的佛、道关于信众地争夺,已经至少几千甚至上万年了,并不是什么新鲜事。但那只是普通信众与凡间的事情,与天南八宗的道宗和佛宗根本没有任何牵扯。因为两者一个讲究入世,一个讲究出世,即使是东海流波山的佛宗,讲究的也是采集丹药,利用灵石来提升修为。
不过心远和尚偏要入世救济百姓,这种做法好像是犯了某种忌讳,那就是修士不得干预凡间事。但是心远和尚丹田已废,身上丝毫灵力也无,如凡人无异,这样算来,好像又不算是干预凡间事。
可若是细究起来,他又骑乘扑天雕为坐骑,这又明显出了凡人的能耐范畴……
李秋不由哑然失笑,干预不干预地,他可不管。只要到了关押心远和尚的地方,将他抢出来就是。凡间官府在他眼中,如土鸡瓦狗一般,了不起不伤人就是。
又问了小小和尚被关押的地方,竟然是李秋极为熟悉的播仙镇。当然,那个地方就算心远和尚也是极为熟悉的。当时还差点被恶霸抓走,今次又被官府抓住,看来此地是心远和尚的伤心地。
当下李秋便要动身,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远处的那人,眼睛中几乎就要溢出泪来。
李秋有些不忍,却又想到了那句话,那句让李秋无言以对的话:
于我,宁愿死了;于他,我愿意活着。
他再也不敢停留,“噔、噔、噔”三步踏上了虚空,而后虚天梭才刚刚托到他的脚底。
对小小和太女长琴说声“珍重”,紧接着便御梭而走,不问风奿儿,更没有跟小小商议是否一起去,就那样走了。
风奿儿终于再也忍不住,晶莹的泪珠滑落,模糊了她的双眼。
而小小则好奇秋哥哥这是修炼的什么神通,竟然可以不用飞行法器就能踏上虚空,她地目光还在追逐李秋的身影,却见风雪骤停,云破天开,随后——
漫天的紫杜鹃花飘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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