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因她受伤都能走的毫不留恋,当真是薄情寡恩。
陈静柔端着手里的药碗,也不知道该不该接着喂:“殿下,夫人她。。。。。。”
“本王不想喝了,你出去吧。”
“可是郎中说。。。。。。”
“郎中说什么本王心里有数。”
秦北翻了个身不再理她,方才喝的几口汤药的苦味慢慢从胃里涌上来,整个人都苦透了。
她答应了他去去就回的,让他等着她的,可他等了一个下午都没见她的人来。再说不过是抓一个王师爷,何必要亲自去?
他越想越气,身上的伤口也隐隐作痛,他赌气只吃了早饭,现在桌子上已经空了,连食盒都被她拿走了。
饿死他算了,饿死了清净。
常嬴窝在自己房里,看着眼前凉透了的白玉琼花羹发呆。她不是在乎这一两银子,只是不想看着这碗蛇肉汤尴尬。
食盒里有一只青花白勺,正尴尬的放在一边,如同不久之前尴
尬的她一样。
他不爱吃那就我吃呗,反正是花钱买的,扔了怪可惜。
于是等倌龄吃饱喝足了来串门的时候,就发现他们泺梁的监国明月夫人正一脸狼狈的胡吃海塞。
“夫人你买了什么好吃的?”他伸长了脖子去看,却发现是中午那盏蛇肉汤。
常嬴一勺一勺的吃着,看见他也并不答话,拉了椅子示意他坐下来,意思是吃完了东西有话说。
“这都凉了还吃得这么起劲,夫人要是实在没钱我可以带你去外边儿,要么等会雪绒来了叫她给你做点夜宵。”
常嬴没理他,倌龄感觉事情不是这么简单,他又看了一眼蛇肉汤,转了转眼珠反应过来——该是秦北没吃或者不爱吃,常嬴不高兴了。
哎,为点吃的都能吵起来,蛇肉汤何辜啊?
正这么想着,常嬴已经吃完一整碗,她将勺子扔在碗底,就着有些皱褶的袖子擦了擦嘴。
“我发现你自从出了皇宫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活泼了,话也多了,甚至还时不时的有心情跟我们俩斗嘴了。”
不同于秦北的“贼雍王”,倌龄对她“夫人”的称呼一直没变过,也算是对她身为散仙保留的最大的尊敬了。
倌龄眸中闪过一抹锐利,桌子下的双手紧握成拳,面上还是松快道:“夫人说笑了,奴家不过只是一个唱曲儿的,说些玩笑话逗大人们开心罢了,承蒙殿下与夫人气量大,不追究奴家犯上之罪。”
“奴家
”这两个字一路上都不再听他说过,倌龄此时劲装佩刀,很难再把他跟宫里那位妖里妖气的男宠联系在一起。
他面上的笑在常嬴眼里就像一张可以揭下来的脸皮,带着恰到好处的完美与虚伪。
她认真的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别误会,我的意思是你现在这样就很好,没人会治你的罪,韩升宴。”
现在没有,往后也不会有。
倌龄有一瞬间的失神,眼前的女子灰头土脸,甚至还在为了秦北的事情不高兴,却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若是天上的神明都跟她一样该多好啊,他也就不会落到这个地步了。
倌龄不再去想过去的那些事,主动换了话题:“雍王殿**子出了什么毛病吗?今日陈静柔找孙婆子去外边寻郎中来着。”
这一问可倒好,常嬴整个人都安静下来,蔫的跟个霜打的茄子似的。
“他不会是为你受的伤吧?”
霜打的茄子瞬间烂在了地上。
倌龄觉得自己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他眼珠子一转,绘声绘色地说道:“你当时是没瞧见那阵仗,一盆又一盆的血水往他屋里端出来,吓得郎中的脸色都白了,说离心脏就差了半寸,再准一点就救不回来了呢!”
其实他根本不清楚,这些事都是他瞎编的。中午的时候他在场,秦北该是怨常嬴不守约,回来的晚了才会发脾气,不过都是小事,他从中搅合搅合也就过去了。
见常嬴脸色更加不
好,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倌龄觉得自己要充分的体现出他搅屎棍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