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尽心尽力的歌舞,供权贵们取乐。
这个崇王单纯庸碌,占着王爷的身份把秦氏帝当兄长看,再言貌不端也是兄弟之间的事情,开个玩笑而已,只要皇上不计较便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谁敢跟天子开这样的玩笑?崇王当年离京之时虽然八岁,那些宫闱秘事未必什么都没有听闻,怎么会单纯至此。
莫非他在映射什么人?常嬴调动神识去看对面的崇王,但是触目漆黑,什么情绪都瞧不出来。
“皇弟看上朕后宫随便哪个美人跟朕讨要便是,你我兄弟,住在这儿就当自己家,没什么冲撞不冲撞的。”秦氏帝大方一笑,压下眼底一片暗色。
这小子气焰如此嚣张,定是有备而来。他瞟了一眼座下的秦琮,后者正漫不经心的吃东西,可他知道,自己这个大儿子绝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这些事情已经用不着他操心了,他又喝了满满一杯酒,一个晃神才注意到殿外那棵常青树枯死了。
该铲掉了,留着也没什么用了,不过是白白地占着地方。
“哈哈哈。”兄弟俩相视一笑,各饮一杯,乐声之余满是这两个男人爽朗的笑声,声音之大,仿佛要将他们的情谊昭告天下。
常嬴在宴上吃多了,秦北便提议要出去溜溜弯,说什么五月里御花园最热闹,那些个花啊,草啊的长得最好,她没多想就去了。
只是去了就后悔了,恨不得早上的时候少吃几口猪肘子。
秦氏帝的后宫人数庞大,可秦氏帝就有一个,他再花心再种马也很难顾全,闲下来的妃嫔一多,屋里就待不住,待不住就要往外跑。
这边几个聚在一堆儿放风筝,那边几个在凉亭里喝茶聊天;还有几个卷着袖子投壶博弈;甚至远处还有两队人在草地上踢蹴鞠;听说还有一批去马场骑马了。
眼前这场面,往下说堪比锦城郊外踏青,往上说就算是他们仙家斗法也难见的。
御花园果然热闹,百花齐放不说,还都开的这么和谐友爱,也不知道秦氏帝用了什么法子把这些年轻的妃嫔们哄得这样其乐融融。
秦北倒像是见惯了这样的场面,抿着嘴唇,目不斜视道:“这儿人太多了,还要往里走,顺着那条小路。”
没等常嬴回过神来他已经走到了前头,身后的吉安转过头来给她眨了眨眼睛,也就是跟上的意思。
秦北其实要比她想的更加讨厌人多,眼见自己的庶母们玩儿的欢快,头皮都有些发麻。
那条小路偏僻,一路走过去人越来越少,反倒是身边的草木愈发浓郁茂盛,此时是初夏,暑气本来就不重,叫这些草木一遮,反倒还有些凉快。
随着他们越往里走,红叶的脸色也越来越白。
她犹豫再三还是小声开口道:“夫人,再走不远是一处池子,叫金阳池的,那处亭台水榭倒是静雅,只是地远位偏,极少有人来。”
“少有人来还不好吗?本也
就是为了遛弯,远点就远点吧,也没什么。”常嬴无所谓道。
“可,可是那地方正因为没人来才成了许多宫人投湖自尽的好地方,光是金阳池一个月多的时候能捞上来五六具尸体。”
说到这红叶脸色彻底的变了。她从前没在千秋殿当值的时候听过有关于金阳池好多鬼故事,更有一回因为摔了主子用的碗筷被嬷嬷罚去金阳池打扫凉亭跟走廊,亲眼瞧见池子里浮着个泡烂了的女人尸体。
“别怕,这青天白日的,什么妖魔鬼怪敢出来作祟?”常嬴握住红叶的一只手,接着安慰道:“退一万步讲,就算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不是还在这儿呢吗?”
红叶怯生生地看着她,终于找出来了点信心。
远远可见一条汉白玉栈道蜿蜒在湛蓝的湖面之上,栈道下边是才冒出尖儿来的枝枝荷叶,嫩绿的打着卷儿,还未舒展开。湖心有一座亭子,红漆蓝瓦,四周遮着竹帘,隐秘之外还透着风,匾上写着什么字倒是模模糊糊看不太清。
“哎,方朔你看,这初夏荷叶还没长全呢,哪里来的荷花?”常嬴眼尖,指着亭子旁边一个粉红的小点说道。
“就是觉得新鲜才带你来瞧瞧。”秦北鼻尖微微发汗,有了些少年味道。他迈步上去,边冲着亭子去边说道:“该是早发的荷花,我们去摘下来放在殿里,提前解解暑气。”
他转遍了皇宫才在这偏僻的金阳池
找到这么一朵,能不新鲜吗?
秦北今儿穿了件浅碧色的薄衫子,因着习武的关系走起路来大步流星,一眨眼就走了不短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