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秦北将往下坠落的常嬴揽住,拧着眉头再问了一句。
田妈妈却已经没有再说一遍的气力了,她半倚着门口,手脚都开始哆嗦,站都站不起来了。
“没用的东西。。。”白森上前几步,打算问个清楚,却不料一旁怔愣的常嬴开口了,语气极其冷静的说道。
“她说五师兄马上要断气了。”
常嬴说了一半便开始挣扎起来,她的腿脚依旧利索,连滚带爬的站起身来,连自己都不知道哪里来了那么一股力气撑着她拉着早就瘫软的田妈妈往厢房奔去。
她缓了一会儿头脑便清晰起来,该是那个叫田妈妈的一时间慌了神,不知道怎么形容才如此开口说道。
五师兄不会有事的,他那么明白自己的分量,连有人引他前去都不会轻易的上当,常嬴一直认为没有什么事情能叫他失了分寸,受了伤,还落到如今这副田地。
一行人跟在常嬴身后往厢房走去,秦北在没瞧见柳卿之前还是抱着怀疑的态度,柳卿在他心目中那副省事安逸而又纨绔的样子时时刻刻的展现开来。
没有这样的事,柳卿绝不会跟人硬碰硬。
尚未走近的时候那股血腥气已经悄然钻进众人的口鼻之中,常嬴脚步未顿,凌着一双眉眼迈步往屋里去。
入目所及便是一片鲜红色,若是有时间细看还能瞧出点滴的月白,光斑一样的辉映着。常嬴眨眨
眼睛,一口凉气融进喉咙里,哽咽的感觉叫她说不出话来。
“师兄?”轻飘飘的一句话,跟站不住似的。
床榻上的人没理她,甚至连眼皮都没能抬起来,半是斩断的发丝凌乱的散着,一只苍白却又修长的手从床边垂下来,小蛇一样的血色蜿蜒其上,打远一看像是他正擒着一根红线。
可那只应该笑嘻嘻玩弄着白纸扇的手一动不动。
常嬴不敢再叫了,屏着呼吸小跑着往前,一双手的小手指一下又一下的抖着,她看向柳卿的脸,血呼呼的什么都瞧不清楚,可她的眼前却还是能浮现出柳卿俊俏的五官。
秦北将柳卿脸上的血污擦干净,常嬴看到了一张惨白的脸色。
“柳卿,柳卿你醒醒,你怎么样?”秦北伸手去搭上他的脉搏,原本就严肃的表情在指尖触碰上手腕的时候变得更加冷峻。
“去,赶快将门关起来,还有剪刀,接着打一盆热水来。”秦北硬声吩咐道,动作利索的去寻抽屉里的趁手的物件。
是很严重,但还有救。
田妈妈像是被泼了一盆滚烫的热水一样从地上弹起来,忙不迭的按照秦北的话去准备东西。
柳卿是什么人她不知道,但玉汝儿是她的什么人却不需要别人再来重复,连玉汝儿都伺候,服从的公子,要是没了,她可一点好处都捞不到。
秦北要是说了这样的话,那就说明事情还没有到无法挽回的地步。常嬴也逐渐回过神
来,她的上方传来了秦北的声音:“叫醒他,别让他睡着。”
现在什么都来不及细细盘问了,常嬴一点都不好奇发生了什么事,脑子里只有秦北的吩咐一遍又一遍的回荡着。她伸出手去拍柳卿的脸,之后更是逐渐增加了力气,不久后屋内就响起阵阵清脆的响声了。
一下又一下,任由着常嬴将柳卿的脸都拍红了,人却还是没有醒过来。
“这件事通知玉汝儿了不曾?”白森开口问一旁的田妈妈,一张脸也是慌张了个彻底,却还是镇定下来,紧握着双手说道。
在常嬴尚未好的这些日子里,她和玉汝儿朝夕相处,感情深厚还算不上,但能看出来的倒也确实是看出来了点。
虽然常嬴没跟她说过一丝一毫的关于两人之间关系的事情,可她到底还是猜到了那么三四分。
别看常嬴叫不醒他,说不定换个别人就能行了。
“还,还没来得及通知,玉娘她身子又不是很好,怕是一下子接受不了,再。。。”
后头的话田妈妈来不及说了,因为白森径直拉着她往外去,速度极快的将她带上顶楼。
田妈妈不敢说,她还不敢说吗?
屋内照常一样安安静静的,现下时间不算早,但玉汝儿被困在房里看顾着,除了吃就是睡,白日里忙些绣活便是了。是以当下才将将用过早饭,捻着针线做起活儿来。
白森早就忘了常嬴方才告诉她的话,说屋里还有青帝在看顾
着,也是因着自己着急,拽着田妈妈那肥硕的身躯,连门都没敲便一股脑的闯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