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不弃心念电转,脑袋里一时充满了问号。但现在显然不是说话的时候——那些血手套版精英熊和普通的大黑熊可不同。抛开更加强大的精神震慑力不说,它们可都是带武器的!能远程攻击的!
杨不弃匆忙低头,险险避开又一根飞驰而来的石矛,再看徐徒然,她人已经冲到了跟前,随手将手里拿的石矛分给自己一根,居然还有闲心去拔插在树上的那根。
“愣着干嘛?走了啊!”
她本来还想将扔到地上的那根也捡起来,奈何那一根飞得太远,一眼扫过去都不知掉在了哪里,只能暂时作罢,转而催着杨不弃快上车。
杨不弃一脸懵逼地一个倒栽葱翻进车斗里,脑瓜子依然在嗡嗡作响。徐徒然将手中拿着的石矛都跟着扔进车斗,抽空往后面铺开一层碎冰,趁着大黑熊们跟保龄球似地开始摇晃,推起车子就
走。
即使隔着一段距离,杨不弃依旧能感受到熊群所带来的强大压力,仿佛含着雨水的厚重乌云,压得人连喘息都困难。
杨不弃忍了又忍,终究还是没忍住开了口:“所以那些熊是怎么回事?”
“啊?”徐徒然推着车子往办事处冲,一时没听清楚。
“那些,血手套!带石矛的熊!”要不是手里各握着一根石矛,杨不弃简直都要用上手去比划了,“按理说你招不到它们的啊??”
徐徒然:“啊……”
杨不弃:“?”
“关于这事,其实我也没想到。”徐徒然眼神略一飘忽,“我当时跑到行刑场门口,想着来都来了,就干脆自我发挥了一下……”
杨不弃心哐当往下一沉:“你进了行刑场?”
“没!”徐徒然立刻否认,“你说什么呢,怎么可能!”
行刑场是单行道,从中穿行时不能折返。如果她进了行刑场,就得先横穿一次,再从另一扇门穿回来才行。
这得多耗多少时间?徐徒然才没那么闲。
所以——
“我只是站在行刑场的入口,试着对他们唱了几句。”徐徒然飞快,“然后,它们就都出来了。”
杨不弃:“……”
如果不是这会儿双手都拿着东西,他脸估计已经埋到手掌里去了:“不是,它们一般不会出来的啊……你唱的啥?”
“……”徐徒然默了一下,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抽空按了下别在胸前口袋处的唱歌笔。
【走吧
,走吧,人总要学着自己长大……走吧,走吧,人生难免经历苦痛挣扎……】
杨不弃:“…………”
他闭眼深吸了口气,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号召它们学着长大?”
“不是,我的重点其实是在‘苦痛挣扎’。”徐徒然顽强道,声音旋即弱了下去,“但我还没唱到那部分它们就冲出来了。”
她本来是想着,之后大家横竖也是要从行刑场过的。又正好里面的黑熊不会轻易离开,那蛮好打一波削弱就跑——谁能想到那些黑熊反应居然那么大。
杨不弃深刻怀疑这其实和徐徒然唱了什么没关系,那些熊估计是在她之前大摇大摆带着一堆“虫子”冲出行刑场时就记住她了。但一下来这么多……
“别告诉我你唱歌的同时还带着一堆临字胸针在门口晃。”杨不弃喃喃道。
徐徒然颇为诧异地看他一眼:“不然呢?”
……所以说你特意去招那一下干嘛。
杨不弃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以为徐徒然撑死路边的野怪多拉一点,谁能想到她直接去捅了人家窝!
更令他难以置信的是,都到这时候了,徐徒然居然还有心思抽空跑到人办事处门口去蹦蹦跳跳挥挥手——这个时候,办事处内正好有几只黑熊正在休息,转眼就一窝蜂地冲了出来,混进追杀的大部队了,那叫一个乌泱泱。
不是,超标了。拉的怪明显超标了……
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
就在
杨不弃傻眼的当口,徐徒然已经反身冲了回来,推起手推车继续跑路。一面往身后砸冰,一面抽空将别在胸前的唱歌笔摘了下来,抛进了车斗里。
“你别闲着啊。可以开始吟唱了。”徐徒然语气那叫一个坦然,“快快快。”
……得,这跟说好的更不一样了。
他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垂死挣扎了一下:“不是说要到埋伏地点再一波开吗?”
坐在小推车里被边推边唱,这也太离谱了。
尤其他们马上就要路过茶室了……也不知那里面的人还在不在。
“这不意外情况吗,没见拉的怪超标了。”徐徒然理直气壮,“做人要懂得变通。”
杨不弃:“……”
垂死挣扎失败。杨不弃隐忍地闭了闭眼,终究是举起了那支唱歌笔。
“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看到你们有多甜蜜……”
伴随着糟糕的音质与悠扬的旋律,不是很准的歌声在林子中响起。为了保证声音的覆盖面够大,杨不弃还特意开了大音量。
正坐在茶室里研究地图的女子茫然抬头,不敢相信地侧了侧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