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化身……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最近的那种饱腹感与反胃感……
虽然知道不合时宜,但徐徒然是真的又想吐了。
话说回来,这么漂漂亮亮的女孩,她是怎么下得去口的啊?
“不好意思,看你那表情,是被我恶心到了吗?那还真是不好意思。虽然我觉得还挺好笑的。”
橘猫慢悠悠地说着,往旁边走了几步。徐徒然评估着它与自己之间的距离,将怀里的女孩揽得更紧了些。
“你就是全知铁线虫?”她一面说话,一面观察着周遭的逃跑路线,“我还以为你的本体会是很大一只。”
“铁线虫?不好意思,但这个称呼不太合适。”橘猫身上的黄色眼珠纷纷颤动起来,橘猫本身却是不紧不慢地舔了舔爪子,“星星——或者说,星星的碎片。如果你愿意这么称呼我,我会觉得很高兴的。”
徐徒然嗤了一声:“好的铁线虫,明天铁线虫。”
开玩笑,我为什么要让你感到高兴?
带着明显挑衅意味的话语砸下,对方却是完全没生气——起码从作死值的收获来看,它一点没有被激怒。
很少遇到这样的情况。徐徒然内心的不安更加强烈。她盯着那只橘猫看了一会儿,忽然开口:
“真是你将她伤成这样的吗?”
不是挑衅,这是真的好奇。同时她也想试着分散对方注意力。
那猫却是晃了晃脑袋:
“我吗?不不,那你可真误会了。想必你也看出来了
。我很弱小。虽然这么说很不好意思,但我确实没那个本事。”
它说到这儿,忽然顿了下。
“真要说的话,还得感谢你的朋友。”
徐徒然:“?”
“我从他那里,复制到了一个相当不错的技能。”橘猫说着,忽然抬起头来,“啊,祂来了。”
徐徒然:“……”
祂?
深邃的阴影从头顶罩下。似是意识到什么,徐徒然缓缓抬起了头。
脑海中的危机预感再次疯狂作响,声音吵闹到几乎撕裂脑仁。而就是在这种令人晕眩的声音中,徐徒然看到了她头顶上的那个东西。
那是一扇门——或者说,是一个长得像门的生物。
它很大,鲸鱼般得大。它漂浮在树林中,树林被衬托得像是矮草。它在夜色中摇晃着,门扉般的身躯上,是一颗纯黑的头颅,里面似有什么正在旋转滚动,只一眼,就让徐徒然感到头疼欲裂。
门的里面,同样也是黑漆漆的。隐隐有歌声从里面传出,混杂着哭声和笑声——如果不是她的混乱已经升到辰级,徐徒然简直都要以为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
这是什么东西?它之前就在这树林里吗?为什么我一点都没有注意到?明明那么大一个……
徐徒然脑中念头飞转,眼看着那东西越逼越近,头皮几乎麻到发炸。一种从未有过的情绪瞬间攥住她的心脏,连带着她怀抱着的身躯,都开始剧烈颤抖。
不及细想,她连忙开口:
“未经
允许,任何存在不得——!”
话未说完,她忽然瞪大眼睛。嘴角溢下盛放不住的鲜血,她缓缓低头,张口,从嘴里吐出一团东西。
那是她的舌头。
过大的陌生刺激之下,连疼痛都变得不真切。她微微偏头,盯着掉在地上的小半截舌头,耳边响起橘猫平淡的声音:
“居然在母神的面前口出妄言。你的胆子可比我想得还要大。”
“又或者说,是无知者无畏?”
……母神?
徐徒然缓缓眨了眨眼,脑中忽然浮现一首陌生又熟悉的歌谣。
【伟大的育者,亲启星门。伟大的育者,诞下星辰。当火光吞进我们丑陋的躯体,我们将于灿烂的星光中化为灰烬,成为育者的子嗣,获得真正的永恒。】
……母神。育者。
很奇怪,明明都是不熟悉的词。这一瞬间,徐徒然却自然而然地将它们对上了。
门扉中传出的声音更加清晰。徐徒然这回听清楚了,它们所念诵的、它们所吟唱的,正是这篇祷文。
橘猫优雅地坐在地上,在育者靠近的瞬间,卑微地伏低了身体,余光却偷偷看向了坐在对面的徐徒然。
她低垂着脑袋,从下巴到胸口,全是血液。抱着一个纯由黑雾构成的、连基础的人形都已经维持不住的分裂体,看上去狼狈到好笑。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受到了过大的刺激,她沉默了一会儿,口中忽然嗬嗬地发出声音。橘猫一开始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听
了一会儿,忽然明白过来。
这声音的节奏,与门扉内的吟唱,完全一致。
“有趣。你是在祈祷吗?”它饶有兴致地望过来,“在这种时候,以这种姿态,对母神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