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灾秘钥。
作死值系统给的奖励之一。徐徒然之前没见过,却自然而然地认了出来。跟着又感到
奇怪。
属于天灾的钥匙,怎么会打不开的天灾的门。
不知为何,这个时候,系统也一点声音都没有。徐徒然想了想,从天灾徒然的手中拿过钥匙,试着朝那扇门走了过去。
咔哒一声,钥匙一下插上锁孔。徐徒然试着转了下,又是咔哒一声。
面前的门扉,应声而开。门中一团光球闪烁,芒刺张合,像是正在轻浅呼吸。
徐徒然其实不太确定自己究竟看到了什么。因为就在她视线对上那光球的一瞬间,眼前的场景忽然变得摇晃起来——画面变得破碎,视野变得扭曲。不同的画面同一时间呈现在眼前,宛如碎布般拼接,她仿佛成了一只蜻蜓,正通过复杂的复眼看着一切,每一个小眼睛内,看到的都是不同的世界。
她看到撼动的地表涌出血水,血水中飘荡着碎骨、幽魂与凄厉的歌唱;她看到阴沉的天空落下大团大团的雪花,每团雪落地后都是一个扭曲的怪物*;她看到黑色的雾气如同活物般在尘世间飘荡,所到之处,血肉眨眼变白骨。
她听见雷霆、狂风与大笑。她看到天火、岩浆与舞蹈。她看见以荒芜为名的女郎傲慢起身,焦黑腐烂的裙摆抖开,露出累累堆叠的尸骸。
眼前的破碎画面太多了,多到连那光芒的所在都遮蔽。徐徒然抿紧唇角,凭着记忆往前走去,伸手尝试着向前一抓——
掌心传来剧痛。同一时间,眼前破碎的画面变
得更多。
争吵、挑衅、瘟疫、战役、号哭、惨叫,无处安放的戾气,躁动的人心——不光是天灾,还有人祸。
掌心的痛楚更为强烈,像是有什么尖锐的东西正往里钻。徐徒然却莫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不能退。
好不容易到了这里,绝对不能退……资格只有一次……
咬了咬牙,她干脆往前一扑。视线被遮蔽,但她分明能感觉到自己是撞上了什么东西——整条前伸的手臂都在瞬间被烧成焦炭,徐徒然不管不顾,继续往前扑。相同的痛楚立刻袭上胸口,像是横冲直撞的火球。
然而很快,这种痛楚,就变成了一种熟悉的暖意。
所有碎片般的画面都在刹那消失,徐徒然摇晃了两下,终于看清了自己的所在——她人已经站在了门后,周围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连脚下都是虚无。
她缓缓低头,只见先前所见的那团光,已大半都融进了自己的胸口。
只剩小半还露在外面,明亮的芒刺一动一动。徐徒然微微挑眉,用手试着按了一下,终于将那团光球完全地按了进去。
再下一秒,徐徒然缓缓睁开了眼睛。
首先看到了就是杨不弃疲惫的脸。徐徒然将他推开,一边咕哝着“几点了?”,一边坐起身来,待看清周围场景后,却不由一愣。
她这才发现,自己这会儿其实并没有躺在床上——垫在她身下的是一张树藤编的床垫。而整个床垫,是支在小
粉花的爬爬架上的。
那爬爬架这会儿也已经缠满枝藤,大量树枝朝上成托举状,这才稳住了她所在的平台。
而杨不弃,他实际正站在另外一截突出的树干上。难怪刚才徐徒然看着,觉得他好像矮了不少。
“什么情况?”她莫名其妙地坐起身体,在看清下方情况后,呼吸顿时一滞——
冰面铺成的地板几乎碎成蜘蛛网,中间还破了好几个大洞。地面随处可见沙尘、焦痕,或是未干的血水,血水中还有残缺的肢体在扑腾。
目及之处,所有的家具也都被拆得七零八落。常坐的扶手椅变成一坨焦黑,所有用来装点的植物也全数干死,场面那叫一个惨烈……
徐徒然懵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姜临来过了?”
“不……这是天灾升星的副作用。”杨不弃呼出口气,擦了擦脸上的汗,“还好你是在域里升级的。所有的副作用都被局限在了这里,威力也被大大削弱……”
就是不知道睡在其他卧室的分裂体受到波及没有。杨不弃方才只顾着带徐徒然到处逃,没顾得上看。
徐徒然短短“嗯”了一声,表情依旧呆滞。杨不弃见状,又道:“也还好是在域里,没有实质性的损失。看着比较惨,修起来应该还好……对了,方才……”
他想说就在徐徒然醒来的前一秒,所有的天灾异象都瞬间停止,想确认下徐徒然那里是否已经得到了实质
性的进展。然而还没等他说完,就见徐徒然再次两眼一闭,脑袋一耷,再次往下跌去。
杨不弃一回生两回熟,这回接人接得特别熟练。然而等将人揽在怀里了,他才蓦地觉出不对。
不是都已经结束了吗?这怎么又睡着了?
杨不弃再次愣住。
……浑不知此刻被强行拖到混乱之径内的徐徒然,望着眼前紧闭的大门,也在思考着同样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