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维尔先前说在机场见到我便是这个吗?弦英秀树微微皱眉,突然发觉有些不对劲。如果对方在宠物店的那番言论属实,他去法国时在机场遇见了自己,今天返回美国的时候直接去探望了医院里的母亲,那么他应该是没有回家的,覆盖了一层灰尘的房子正好说明了这一点。
但是又该如何说明这幅画的存在?
男人落在画纸上的眼神顿时变得奇怪起来,眼底闪过一道晦涩难懂的精光。这个泽维尔,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弦英秀树把画纸重新放回原地,当作自己从未发现它的存在。这时,打扫好房间的泽维尔来到画室,他换了一身衣服,浅咖色的家居服让他看起来更加柔软,看他面上恢复了平静,想必是有平复自己的心情。
“那个伊恩,你饿了吗?”泽维尔有些腼腆地笑道:“不好意思,之前也忘记问了,你可以吃人类的食物吗?还是只能接受人类或者动物的血液?”
弦英秀树目光带着一丝审视地看了青年片刻,突然笑了起来,“都不需要,我只需要你一点点血液即可。”
“我的血液?”泽维尔有些惊讶地睁大眼睛。对了,对方是吸血鬼来着,还是他自己选择饲养的吸血鬼,睫毛便因为突如其来的紧张而微微颤抖了起来,“那我,我该怎么做?”
弦英秀树走上前,微微低下头凑近他的耳朵,“别紧张,我们还未签订契约呢,只需我在你的脖子上咬上一口,通过我的尖牙往你体内注入某种特殊的毒素,我们便算是结契成功。”
“你现在还有时间考虑。”弦英秀树对上青年有些迟疑的目光,微微一笑。
泽维尔微微张了张嘴,语气有些不确定,“毒素?那我也会变成吸血鬼吗?”
说完,便看见男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扶了一下自己的额头闷笑出声:“哪里学来的野知识,你以为成为吸血鬼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吗?”
青年脸上一红,有些窘迫地低下头,“电,电视上不就是这么演的吗?”
“那你考虑得如何?不能接受的话我也不会勉强你。”
“既然我先前已经答应了,那我也不可以食言吧,你也说不会让我变成吸血鬼,那么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只是”泽维尔抬头定定地注视男人,脸色无比认真了起来,“与我结契,是否会对你的身体造成影响?”
弦英秀树闻言,眼神微微变得柔和起来,抬手拨了拨青年脸颊边有些卷翘的发丝,“当然不会。”
“那,那我们结契吧。”
青年上衣的衣领很宽,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目光仿佛透过肌肤窥见了底下正在流动血液的血管,弦英秀树的双眸也渐渐泛起了红光。
看出青年强装镇定下的紧张与不安,弦英秀树安抚般把手放在对方的后脑勺上,唇边噙着几分温柔的笑意,“放轻松,不会有事的。”
说完,便趁着青年没注意,不带一丝犹豫地把獠牙刺入了脖颈上的大动脉。
青年闷哼了一声,脖子上冰冷的触让他颤栗,很快便感受不到脖颈上传来的痛感了。一种奇怪的酥麻感从伤口处开始蔓延,他闻到了血液那种铁锈味,仿佛自己的生命力在慢慢流失的错觉让他有些恐惧地揪紧了男人的衣服。
弦英秀树快速地把储存在尖牙里面的毒素注入青年的血管,毒素与血液产生奇怪的化学反应,一种不可言喻的精神力猛然闯进脑海,身体上的困倦刹那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弦英秀树的喉结滚动了几下,喝了几口青年的血液便收回自己的尖牙。
作为一只有素质的吸血鬼,当然得把伤口一并恢复。弦英秀树轻轻舔舐了几下,见其愈合后便抬起了头。
青年的双颊已经泛起红晕,翠绿色的双眸如初春泛起波澜的湖水般,盛满晶莹的水光。泽维尔微微喘了一口气,摸向已经没有任何感觉的脖子,有些感到不真实的低喃:“这样就算结契成功了吗?”
“这样就算结契成功,以后不管你在哪里,我都能感知到你的位置,若是你遇到危险,只需在心里默念我的名字,我便可立马来到你的身边。”
“我可爱的主人,以后请多多指教了。”
弦英秀树放开了泽维尔的后脑勺,并笑着擦掉了自己唇边沾染上的血渍。
叮铃铃——
清晨刺耳的闹钟吵醒了睡梦中的人,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摸索着把它关闭,拿到眼前一看,下一秒赫然睁开困意朦胧的眼睛,从床上惊坐而起。
“糟了,睡过头了!”
今天还要去学校上课,泽维尔连忙起床跑进卫生间洗漱。镜子里的人正顶着一头鸡窝似的头发,脸上印着一道不太明显的睡痕,泽维尔困倦地揉了揉眼,正想低头洗脸,突然瞥见了洗手台里零星地挂着几颗透明的水珠。
打算开启水龙头的手一顿,泽维尔望着水珠轻轻皱起眉毛。
怎么会有水珠?一般过了一夜洗手台里的水渍应该干了才对,他也有每次使用后擦干净的习惯,难道是他昨晚忘记擦干净了?
虽然觉得有几分不对劲,但泽维尔并没有太过在意,只是抓紧时间洗漱并打理好自己那头乱糟糟的头发。
弄好后换下睡衣,匆忙地整理好所需的课本便把书包往后背一扔,在踏出房间的刹那,泽维尔又返回床边拿起自己的闹钟,上面的指针正常行走着,但他昨晚分明调好了起床时间。泽维尔满脸疑惑地把闹钟放回原地,只当是它坏了回来的时候顺便再去买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