迂回,当然也会意味着更加痛苦残忍。
“劳神伊恩大人亲自过来一趟,看来泽维尔先生自己也想清楚了。”
穿着白色马褂的美丽男子掀开精致的漆盒,从里边拿出了一个更小的正方形盒子交予到男人手中。
“这可是好东西,善者闻着夜间酣睡时可作实现心之所愿的美梦,恶者反之会跌落阿鼻地狱永受苦难、永世不能超生的噩梦不可自拔,除非这香燃烬,否则会在梦中被生生折磨致死。”
d伯爵拿起刀给自己切了一块蛋糕,朝男人弯着眼眸笑得十分明媚,丝毫不觉得自己话里的含义究竟有多么令人恐惧,“大人,您要喝杯茶吗?”
“不了,下次吧。”弦英秀树把玩着手中的小盒子,然后慢吞吞地把它收了起来。
“伊恩,你又要走了吗?”小胖紧紧抱住男人的大腿,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弦英秀树柔和了眉眼,颇有耐心地抱起了小胖,“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去做,下次再来找你玩好不好?”
“那下次是什么时候?你这次都是过了好久才来的!”
男人一时语塞,有些无奈地看向d伯爵。
然而正欢快地吃着甜品的某人不仅对求助的目光熟视无睹,甚至还笑眯眯地火上浇油,“小胖,泽维尔先生也需要陪伴呢,毕竟签订契约后伊恩大人就不会随时回到店里了。”
听了这话那还得了,小胖立马环住男人的脖子不肯下来了,“啊我不要!伊恩求你别走呜呜呜”
“好好,我不走我不走。”弦英秀树叹着气抱小胖坐回沙发。
“好耶!”听到男人这么一说,小胖立马变脸一样笑嘻嘻地松开了手,从沙发跳下来开心地吃起了甜点。
“伊恩大人对小孩子真的很有耐心呢。”
弦英秀树垂下眼眸,淡淡一笑,“不管哪种生物的幼崽,我都希望那份纯真能保持得更长一些。”
d伯爵深深地看着长发男人,唇边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其实,店里的大家都很想您。”
言下之意弦英秀树心领神会,他意外地看向d伯爵。
d伯爵只是笑着解开了自己的盘扣,朝男人露出了自己白皙修长的脖颈,异眸里染上一层潋滟的引诱,“伊恩大人”
弦英秀树看着这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男人,眸色暗了暗,他们两人之间那朦胧的情愫他并非察觉不到。那双一金一紫的眼眸非常漂亮,带着一丝难以看清的忐忑,男人心里莫名一软,气氛随即胶着了起来。
最终,男人还是揽住东方男子的腰令其坐在自己大腿上,一只手扣住他的后颈,随后轻轻将脑袋埋进了男子的颈窝。
在尖牙刺入大动脉的瞬间,d伯爵的瞳孔有短暂的收缩,他抬手抚摸男人顺滑黑亮的长发,慢慢闭上了眼睛。
寂静的午夜,月凉如水,窗边的银纱无风而动,原本空无一人的地方悄无声息出现了一个高挑的黑色身影。在黑暗的笼罩下,他的身影模糊而恐怖,犹如死神的化身给人带来无端的恐惧。
弦英秀树来到艾伦床边,暗红色的眼眸毫无感情地注视着床上睡得正香的人,末了点燃一柱熏香,无声地放在他的床头柜。这香无色无味,燃烬后在空气中挥发并不会留下香灰,非常方便。
随着房间内香气的弥漫,床上的人也渐渐陷入了深深地梦境中。
见艾伦眉头开始皱起,一副不安稳的神态,弦英秀树勾了勾唇角悄然地离开。
在梦中,艾伦仿佛跌入了一个无尽的地狱深渊。四周一片漆黑,唯有星星灯火闪烁,映照着那些直面对着他的扭曲丑陋的面孔和恶毒的眼神。
这是什么情况?
他惊恐地试图大声呼喊,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发不出任何声音;他试图挣扎,但身体却像被无形的锁链束缚,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可怖的东西贪婪地朝自己生扑而来将自己瓜分地四分五裂。
他以为这是个噩梦,当然,不过这不是一般的噩梦,因为他下一秒就硬生生体会到了自己整个身体被四分五裂的痛楚,惨叫无声,四周反倒回响着无数鬼魅之音:
‘有罪之人’
‘有罪之人’
‘贪婪剽窃,处以刀刑’
‘有罪之人’
还未从被生撕□□的痛苦中缓过来的艾伦,便眼睁睁看着头顶复有无量无边的尖刀,从空中降下,从头顶入,再从足下而出,无穷无尽,痛彻骨髓。
然而,这才仅仅是午夜噩梦中的第二道刑罚
第二天。
跟往常一般无二的今日里,出现了一件不一样的大事。那位在学院里非常出名并受众多学弟学妹崇拜的艾伦·雷克特,疯了。
听说他一大早就跑到学院里最高的建筑台上疯癫大喊大叫,校领导们怕他从高楼跳下连忙生拖硬拽地阻拦,更加劲爆的是,这个艾伦口中还自爆了自己这三年来对泽维尔·道森这位平平无奇的人的种种劣行,威逼剽窃,抢占资源,甚至还爆出自己妹妹的死亡是由于吸食过量的大麻,而且本身还患有严重的自虐倾向,于是神志不清中对自己下手太重丢了性命。
把一切过错施加在泽维尔身上的艾伦长跪不起,不断磕头忏悔,听说在被领导们拉走的时候还痛哭着大喊对不起云云。
这个大瓜迅速在学院里传响,连同泽维尔·道森这个名字也彻底出名了。
听完整个过程的泽维尔震惊在了原地,为什么艾伦会毫无征兆地向全校人自爆自己的行为?蓦地想起那晚男人口中的‘迂回的办法’,猛地低头看向躺在怀里的黑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