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紫发少年听得嘴角微抽,一脸无语地看着埋头写字的白毛,“白痴,你的木牌都快写不下了你的愿望了。”
坂田银时抬起头,一脸不认同,“挤挤还是可以的,听村里的大妈们说这树可灵了!一直嫌弃妻子的丈夫都能回心转意恩爱如初,阿银我这小小的愿望也可以实现的吧。”
高杉晋助顿时嫌弃地‘啧’了一声,“随便你。”
“有这个志向是很不错,不过想打败我的话,那还早了一百年呢。”吉田松阳弹了一下白发卷毛的脑袋,眯眼笑笑。
银时抬手拍掉脑袋上的手,“别小看阿银我啊松阳,我迟早会打败你的!”
弦英秀树拿着小木牌敛眉想了想,倒是提笔写下了‘永矢弗谖’这几个字,吉田松阳见了,有些疑惑,“阿树写的是什么愿望?”
长发如墨的男人眉眼微弯,将自己的小木牌挂在树枝上。他垂眸看向身侧的人,神情带着几分少见的庄重,沉默片刻后才轻声道:“我希望自己永远铭记对你的情意,无论我最终的身份如何,无论我最后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都不辜负你对我的那份情意。”
可能是没预料到会得到如此直白真挚的表白,吉田松阳神情有些忪怔,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轻轻握住了男人的手。
许愿过后,三个小孩好奇地想去看算命的大师怎么操作的,仗着身形小很快挤进了人群里面。
弦英秀树和吉田松阳两人站在树下等待,仿佛是对等待熊孩子满足完好奇心一起回家的家长。
自听了男人的表白后便有些心神不宁的吉田松阳不知想起了什么,表情微变,他突然放开了男人的手,对上疑惑的目光柔柔一笑。
“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去一个地方,很快回来。”
“去哪?”男人反握住他的手。
“不会很远。”吉田松阳笑得一脸神秘。
看着混入人群中消失在视线的那道修长脱尘的身影,弦英秀树微微皱眉,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似要挽住般,又克制地恢复原状。
“他要去做什么?”
肆意生长的大树静静矗立着,树枝上挂满了红色的许愿符绸带,它们犹如一道道鲜红的火焰,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许愿树的树干粗壮而坚韧,岁月的痕迹在它身上留下了斑驳的纹理,更增添了几分古朴和沧桑。
男人穿着一身浅色静静地站在树下,他的身姿挺拔而优雅,即使周围人潮涌动,也仿佛置身于另一个宁静的世界,显得格外醒目。尤其是那双极致黑白分明的眼睛,眉目疏淡,安静专注,一身清冷气息却铮然凛冽,让人心生在意的同时也禁不住感到几分敬畏。
宫泽悠过来时,入目的便是这番景象。
琥珀色的凤眸顿时闪烁着怔愣的微光,脚步微顿,却还是回过神来走向前去打断了男人的沉思。
“那个,你好”
男人从安静的世界里走了出来,视线投向不速之客。
少女打扮的宫泽悠轻轻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明媚而纯洁的笑容,“我叫千绝,不知你是否还记得我?”
弦英秀树看着面带娇羞的少女,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宫泽悠见男人似乎没有立刻认出她,面色微微一僵,但很快便恢复了笑容,更加笑语盈盈地提醒道:“祭典那晚,在桥边”
或许是因为“千绝”这个名字比较特别,弦英秀树很快便想起了那晚发生的小插曲。
“是你。”他淡淡地开口,声音中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有什么事吗?”
宫泽悠感受到男人态度的冷漠,心中骤然涌出一股恼意,但还是保持着微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加自然,“只是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再次遇到你,便过来打声招呼,我叫千绝,不知你怎么称呼?”
弦英秀树看着他沉默片刻,还是说出了那句话:“我没有名字。”
他的态度冷漠而疏离,仿佛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两人隔开。少女的凤眸的瞳孔有瞬间的收缩,涂着艳红蔻丹的手指稍稍用力捏紧了手绢。
“那个怎么会没有名字?”少女轻轻咬了咬自己的嘴唇,仿佛在寻找着合适的措辞,“我只是觉得,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名字。在我眼中,你是一位非常特别的人,那晚与你相见后,我便便一直想与你相识。”
她鼓起勇气,将一直攥在手里的红色御守递到弦英秀树面前,声音变得更加柔和而坚定:“这个是我刚刚前去祈求的御守,它代表着平安和幸福我想送给你,希望你能够收下。”
男人不知道,祈求御守、赠送御守在这个地方亦可代表一种极其亲密的举动,一般男女之间看对眼时便可互赠御守。
弦英秀树眸中有些讶然,见少女的脸颊泛起一抹淡淡的绯红,仿佛是因为这大胆的表白而感到害羞的模样,便直觉地感到这个御守有些许不对劲。
不过说实话,就算这只是一枚普通没有任何涵意的御守,他也不可能直接收下陌生女子赠送的物品。
还未等他开口拒绝,身后便传来了吉田松阳温润中微带着僵硬的声音:“不好意思这位小姐,他已经有御守了哦。”
吉田松阳拉起男人的手,将刚刚祈求而来的蓝色御守轻轻塞到他手中,然后将自己的手覆盖在上面握紧。
清隽温润的男子看着眼前这位美丽娇俏的少女,面上带着平日温和的笑容,但本来一起笑弯弯的眼眸却不知何时睁开,灰绿色的瞳孔里泛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