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钰的爷爷,是一位举人,就算进士功名始终没有考上有些遗憾,不过想想,全国多少读书人,读出功名的又有几个?就算只是秀才,也足够让人高看一眼了,只有那些繁华的大郡,可能才能将他们视若平常,至于进士,那是只有文曲星才能取得的功名。
虽然虞
钰不知道,什么时候文曲星也能这么搞批发了,科举三年举行一次,每届举人都有好几百人,要人人都是文曲星,那文曲星也太不值钱了一些,不过人们就是这么真心实意的认为的,能有什么办法。
所以虞钰的爷爷作为一个举人,在县里也算是数得上号的人物了,而且历来只听说过穷秀才,就没听说过穷举人的。
别的不说,因为举人身份能够免税,因此不少农户主动过来投献,单挂靠在虞钰爷爷名下的,就有数百亩良田,每年光是收租,也是一大笔费用,足够一大家子嚼用了。
而且在虞钰的爷爷屡次进京赶考都没有考中举人后,最后也心灰意冷了,后来索性开了间私塾招收学生,当起先生来了。
这个时候的老师当起来可不是一般的舒服,别说束脩的多少,就没有学生调皮捣乱闹事的,就算学生被先生体罚也没有家长像现代这样直接找上门理论的,反而会带着学生对先生认真的承认错误,回家面对学生又是一顿好打。
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还是现在的教育资源特别短缺,教育的成本又太高了。
在这个造纸术和印刷术都不发达的时代,纸笔买起来都不便宜,书籍更是十分昂贵,更别说读书后的人际往来,单单只是给老师每年的节敬就不是一笔小数目。
不光是现代才有给老师送礼的现象,其实古代学生给老师送礼,也是惯例
了,节敬,就是每年特定的节令,或者一学年开始或结束、或者学塾开办或关闭的时候,学生为了表示对先生的礼敬,往往都会向塾师致送银钱或礼物。
都说寒门出贵子,可实际上,真正的穷人家里连温饱都不能真正解决,又有什么心思去读书上进?
反过来说,能够读书的,都是家里有恒产,家境比较富裕的人家,只有他们才舍得在下一代的教育上投资,而这群人在老师身上的花费基本上没有小气的。
更何况,虞钰的爷爷作为一个举人,也不会和普通的秀才一样教授无知的蒙童,他的学生,大部分都是有秀才功名的,最次也是童生,这些人的经济实力比之前又更上一层楼。
所以,单单束脩这一项收入,虞家也能活的很滋润。
当时的虞家,可以说是风光无限,在整个县里也是头等殷实之家,现在虞钰一家居住的房屋,就是之前在村里建立的别院,虽然现在因为家境贫寒疏于维护,有些破败了,但还是能看出以前良好的底子。
至于家境衰弱的原因,其实也没有那么复杂,没有阴谋,没有陷害,只是虞钰的爷爷不幸重病,就算是在现代,大病对于一个普通家庭来说都是一个很大的负担,更何况是缺医少药的古代,虞家的财产就这么肉眼可见的减少了。
熬了大半年,虞钰的爷爷也没有熬过去,去世的时候仅仅只有四十七岁。
虞
钰的父亲虞沛是长子,那时候只有十九岁,之所以在倡导早生早育古代父子年龄差距这么大,还是之前虞钰的爷爷忙于功名所致,谁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遭,因此虞沛在父亲去世的时候还不怎么成熟。
虞钰的父亲虞沛是长子,那时候只有十九岁,之所以在倡导早生早育古代父子年龄差距这么大,还是之前虞钰的爷爷忙于功名所致,谁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遭,因此虞沛在父亲去世的时候还不怎么成熟。
而且,之前有虞钰的爷爷在前面站着,虞沛因为有靠山,在学业上也没怎么上心,只是一个童生,又没怎么学过打理家业,也不怎么善于经营,虞沛的弟弟虞涞也只有十二岁,成天只知道憨吃憨玩,根本指望不上,因此,没有可靠的男丁挑大梁,虞家的家业很快败落下来。
之前挂靠的农户和求学的学生,很快也和不复以往的虞家拉远了距离。
再后来,为了节省开支,虞家在县城的宅子和原来的佣人也都发卖了,全家都搬到现在这个村里的宅子里。
虽然这样的宅子在村里人看来已经足够豪华,可是曾经享受辉煌的虞家人并不满意,一心想着重新恢复原来的富足日子,特别是虞钰的奶奶虞张氏和虞钰的父亲虞沛,至于虞钰的小叔虞涞,可能是家中发生变故的时候年纪还小,印象也不深,所以对虞家的状况反而是适应最好的一
个。
而要最快的跨越阶层、改换门庭,对普通人而言最好的选择就是读书科举,虞沛自认为是读书的料子,虞张氏也深以为然,因此就决定全家全力的供虞沛读书。
虞涞最大的优点就是听话,母亲和兄长做的决定,一般不会反驳。而且,他从小在读书方面也不怎么擅长,所以对母亲和兄长的这个决定也没反对的意思,因此,一直以来,都是虞涞做工赚钱,虞沛拿钱读书。
虞沛在刚开始发奋读书的时候,可能是真的有天赋,二十二岁就考中了秀才,也算是年少得志,当时就有不少人家看重他的潜力和他示好,虞沛才能和虞钰的母亲虞李氏,一个老秀才的女儿结为连理。
那时候虞沛是多么的风光无限就不必细述了,可之后就像所有的好运用完了似的,虞沛直到现在也没有考中举人功名,而现在,虞沛已经三十四岁了。
随着虞沛屡试不中,周围人对他也不像之前那么亲热,至少,虞沛的岳家就对他这个女婿越来越敷衍,近几年的表现越来越明显,要不是有虞钰这个孙子在,可能情况还会更差一点。
不是没人劝过虞沛放弃科举这一条路,安下心来做个夫子或者账房先生也是一条出路,可是不管是虞张氏还是虞沛,都不接受这个观点,因此虞沛现在还是读书为主业。
也幸好虞张氏在家里还算有些手段,对家里人的不满,或压或劝
的也让家里人接受了这个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