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钰听了李敬容的话之后,心里还是很感动的,李敬容能够这么设身处地的为自己着想,虞钰事先也没想到,如果有条件的话,其实虞钰自己也想尝试一下读书科举的经历,但谁让现在有任务在身,不好离开这个剧情发生地呢?
虞钰努力保持自己表情上的诚恳:“李公子,我知道你已经对我很照顾了,只是我现在虽然年纪还小,但再过两年也是成家立业的年纪了,对一些事情还是知道的。不怕李公子笑话,我知道以后要是有了困难,李公子你肯定能帮一把就是一把,只是我在京城也没有什么根基,真的孤身一人在这里什么情况都摸不清楚,心里还有有些没底,想要在府上做活,主要还是想着让府上庇护一下。”
虞钰的话说的在情在理,李敬容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反而顺着虞钰的思路心里有了些理解。
结合李家上上下下的仆役,李敬容也有了一些自己的理解,他之前也不是没有见识过,府上的一些奴婢有些就算是身契到了,或者攒够了赎身银子,也不想着离开府上,每次府上想要做些善事放些人出去,除了犯了大错的那些没办法,其余人大都不愿意将自己的名字放在这个名单上。
之前李敬容年龄还小,对此事有些不理解,后来心里就有些明白,这些人的心里,就是无法鼓起勇气面对外面残酷的世界,在自己府上,虽然
只是个仆役,但就算在底层,做的活再多,至少不缺吃穿。
而一旦去了奴籍,恢复了平民身份,表面上社会地位提高了,没有了子孙后代不得科举的限制,但是能得到什么呢?
之前有李家做后台,别说什么狐假虎威,但就是走出去能让人高看一眼,要不然怎么民间传言就说“不娶小户女、宁娶大家婢”?可要是出来,这种优越感就再也没有了,身份上就和所有的平头百姓没有什么区别。
而基本上,放出来的这些人大多只能选择当农民种地这一个选择,每年不说气候是否有天灾,就说是层层不绝的赋税徭役也是容易让一个家庭伤筋动骨的。
就算朝廷对农户有着轻徭薄赋的政策优惠,平民百姓又怎么会知道呢?皇帝再是高高在上,权力集中,真正干活还是要指望着下面的人,政策在一层层的传达过程中,难免走样,就算一开始定的政策是对农民十税一,落实下去十税五六都是当地父母官有良心,十税七八也不是不可能,这里面的差额,都由中间的官吏当作油水分了,还都以为这只是平常。
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还是现在的生产力太低下了,中央和政府交通不畅,不能向网络社会一样实现事实通讯,所以就给了有心人操作的空间。
但这样的原因,普通百姓是难以理解的,他们眼界有限,只能看到他们眼前的地界,只能感受
到他们生活的艰难,在大户府上能过好日子的奴仆,是难以接受做一名困苦的底层人民的。
李敬容觉得,虞钰可能也有这方面的心里,因为是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卖了的,因此对外界环境难免有些惧怕,就算之前看着在自己跟前再大胆,实际上从年龄上也是个孩子,心中还是有些恐惧的。
既然这样,那暂时将他留下来做做活,也不是不能接受。
李敬容脑中划过这些念头,对虞钰道:“你想留下,不是不可以,只是你想做什么呢?我知道你识字,只是家中两个弟弟都已经有了书童,你······”
虞钰听李敬容这么说,也很有眼色的表示:“大少爷过奖了,只是粗粗识得几个字罢了,不敢妄想当书童,能做个普通的打扫就可以。”
虞钰再怎么着也知道,能在正经主子身边侍候的,基本上都是家生子,或者背后有后台的,同样是奴仆,里面也分三六九等,也有激烈的职业竞争,少爷的书童更是一项不少人打破脑袋也要争取的关键岗位,自己初来乍到的,和他们打好关系都来不及,脑袋坏了才从他们手中截胡呢?
毕竟,虞钰和他们的终极目的就不一样,他们绞尽脑汁从奴仆这个圈子中往上爬,目标明确,就是想受到主子的其中,往后有个好前程,但虞钰求的,只是想着详细的摸摸李家这个大地图,找找传说中的“有缘人”。
而如果考虑见
识的人多,有什么比扫大街更有效的?别人认为的“美差”,比如厨房、书童、贴身长随,虽然月钱高、露脸的机会多,但大多数时间都在房间里,行动不怎么自由,接触的人少,不像是扫地,能名正言顺的在外面走动。
如果真的确定了剧情人物,那如何与剧情人物接近,就要看情况了,反正虞钰不想着一开始就把自己限制住,以后想动作也不方便。
李敬容见虞钰这么识趣,也不好真的让虞钰单纯扫地,只是在这个方面虞钰很是坚持,最后还是将李敬容给说服了。
当下,虞钰在李敬容心下原本不多的嫌疑又去了大半,在自己按时能给他安排好活,能让他在弟弟身边,偏偏选择了最苦最累的活计,这让他没法怀疑,只能觉得虞钰性格本分。
毕竟,就算真是间谍,搜集消息也是在主子身边最为方便,得到的消息才最为重要,普通的一个扫地仆役,能和谁交流,能有什么机密信息可以搜集?
李敬容最后还是对虞钰有优待的,劳动合同只和虞钰签了两年,两人之后,虞钰如果攒够了银子,就能离开李家恢复自由身,银子的标准定的也很低,就是只靠着每月的月钱都足够了。
虞钰心中领了这份情,心里也更踏实了,毕竟剧情人物在护国公府只是虞钰的一个猜想,万一想法有误,虞钰也真的要想办法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继续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