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国公府门槛虽高,但为了自身的前程,在府外徘徊侥幸希望能被接见的人却不少,一般这样的事情都被下面的人打发处理好了,没想到这次却惊动了府上的管家来给自己递信,李绥也颇有些好奇。
让人把管家放进书房,李绥饶有兴致的听管家汇报具体情况。
管家姓李,也是护国公府的老人的,准确的说,他也是护国公府的家生子,他的祖父曾经救过李绥的祖父的命,因此被赐李姓,一直以来,这家人也对护国公府忠心耿耿,因为又忠心又有能力,所以将他们提拔为管家,负责护国公府的内外事务。
李管家低下头,向李绥说道:“老爷,刚才有个年轻的公子叫门,说要拜访老爷,自称姓陈,还说有玉佩作为信物,今天老刘头当值,看来人气质有些不同寻常,估摸着有些来头,所以就跟我说了,我也看了一会儿,来人看上去确实有些不一般,所以······”
李管家也曾经是跟着李绥南来北往过的,也算见识广阔,让他都觉得不同一般的人物,成功提起了李绥的兴趣,因此李绥问道:“不是说有信物吗?玉佩呢?”
李管家低头将手中的玉佩向李绥递了上去,李绥仔细打量着,但却觉得这个玉佩除了玉质是上好的和田玉,雕工也是难
得的精细之外,没有什么特别的,上面的祥云纹路不少人都在用,从这上面看不出来人具体的身份来。
不过既然来人那么肯定李绥这个护国公会见他,就算李管家事先说过来的是个年轻人,身份也肯定不凡,否则是没有底气这么说话的。
这天李绥的心情也好,虽然想不到要求见自己的年轻人到底是谁,也有心情见见面,如果来人表现的好,就算有什么难处,如果不太过分,李绥也有很大可能下手帮他解决了。
只是等来人被李管家引至大厅,在上面高坐主位的李绥看到来人的面孔一下子就不淡定了:“陛······陛下。”
整个人也连忙从座位上起来,大礼参拜向郑承运请安。
李绥的这个举动可是把周围的人给惊住了,等众人反应过来,也是连忙俯下身子,连头都不敢抬。
郑承运见到这个场面,连忙让李绥和其他一干人等起身,然后跟李绥说道自己并不愿意如何张扬,而且要与李绥单独说话的意愿。
郑承运既然把话说出口,李绥自然不可能不把它们当回事,当即就对在场的所有人下令此事不许外传,并让李管家做好善后工作。
李绥本人也亲自引着郑承运到自己的书房,既然郑承运不想让外人知道,那与自己要说的事情肯定很重要,要论私密性和安全性,整个护国公府还有比自己的书房更合适的地方吗?
在那之前,李绥也没有忘记让
李管家下去做好准备,至少,书房外面要安排可靠的人做好安保工作,郑承运这个皇上突然来府上,可不能让他在自家出什么事情,万一有个好歹,不管自家之前怎么样,下场都好不了。
保持着严肃表情和郑承运进了书房,李绥在郑承运开口之后,饶是之前想了好多,还是忍不住愣住了。
李绥还是有些不可置信:“陛下,您刚才的意思是······”
郑承运也是第一次和别人谈论自己的终身大事,虽然现在的地位已经今非昔比,身边也不是没有过伺候的人,却还真没和别人谈过类似的话题,心里还是有些不得劲。
不过心里觉得再不适,该说的话也要说:“李大人,朕······我听说令嫒蕙质兰心,霞姿月韵,那个,也到时候考虑终身了,特意前来求娶。”
因为没有过这样的经历,郑承运口中说的话也显得干巴巴的,一听就觉得不怎么走心,连怎么夸人都不会,一点铺垫都没有,这样的求婚,要是其他人,李绥早就叫人打发出去了。
可偏偏郑承运身份高贵,让人连计较的心思都生不起来,就算有意见,也只能在心里或者暗地里和亲近的人说说,面上还得始终保持恭敬。
李绥也就是一开始的时候惊了一下,等郑承运自己将话重新说了一遍,李绥官场沉浮几十年,能够一直保持护国公府名望不失,也不是一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武夫,脑子还是
够使得,因此冷静下来就想到郑承运的真正用意了。
郑承运初登大宝,面上看起来风光无限,但是只要有些头脑的人,谁看不出来他目前的处境并不怎么理想。之前好些年一点亮眼的表现都没有,当太子的那短短的一段时间也没有树立起应有的威严,现在先皇病逝,之前被打压的皇兄们又有些蠢蠢欲动,开始拉拢起朝中的大臣们来。
现在朝中的大臣们很多也都是摇摆不定,在皇室的几位兄弟之间不断观望,老狐狸们更加是明哲保身,不是必要情况闭门不出。
就算他们在表面上都对郑承运这个新皇恭恭敬敬,对他交代的事情也是认真执行,郑承运还是能够觉察出他们的真正态度。
现在他能决定的事情,只是一些无关痛痒的小事,真正的关于人事、财政、军事这样的朝政大事,郑承运根本无从插手,下面已经处理的妥妥当当了,给郑承运递上来的折子里,只有最终的处理结果,就算他想要发表什么看法,因为对这些事情不怎么了解,说出来的意见也都会被下面的人态度坚定的反驳回来。
这种处处受制的日子,让郑承运很快从成功得到皇位的惊喜激动中回过神来,想尽办法想要摆脱这种被动、不自由的局面。只不过他的修为还不到家,和那些成精的大臣们交锋总也占不到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