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乡绅叹了口气:“贤兄是怕那小子中举,事情不好收场?那么这样,等乡试放榜后,贤兄确定他不会榜上有名,再下个手令将人请来如何?”
冯知县:“老先生何以觉得周小友不会中举?”
张乡绅淡淡道:“周清是陆提学取中的道试案首,如今不满十六岁,真让他中举,实是有损提学大人的清名。何况他才十六岁不到,刚过了道试,怎么有实力中举?”
他顿了顿,又道:“而且我听说那周清好武,怕是要耽误读书,如此一来,这次乡试更无中举的可能。”
冯知县听了张乡绅的话,不禁有些犹疑不定。张乡绅请出转运使的名帖,若是周清没中举,还是个秀才,他不将周清请来一问,实在不好交代。
但就怕这姓张的老东西,还有后手。
眼下他也不好推脱,只能等放榜的名次一一经由衙役传来再说。
乡试放榜的名次是由低到高。
主榜二十五人,副榜五人。
冯知县听着一个个名字传来,始终没听到周清的名字,不禁怀疑武镖头是不是夸大其词。
难道周清真中不了举。
让他扛着转运使的压力,重审案子的过程中,排除周清的嫌疑,这事情难度太大,得加钱啊。
很快乡试只剩下解元的名字没出来。
张乡绅淡淡道:“贤兄现在明白了吧,周清不可能中举。除非他成了不满十六岁的解元,但陆提学大人又是副主考,贤兄还以为有可能?”
冯知县叹了口气,还没回答,这时听得远远有衙役通报,
“周老爷讳清,高中丙子科乡试解元,名冠一榜,京报连登黄甲。”
冯知县到嘴边的话立即改口,“张先生,解元郎是天上文曲星在世,怎么可能杀你儿子?先生切莫糊涂啊。”
张乡绅一口老血喷出,晕倒在地!
冯知县没看张乡绅,起身道:“走,随本官去迎接解元公。”
……
……
客栈外,外面敲锣打鼓,爆竹声震天,滴滴答答的马蹄声远远从客栈的前院传到周清和福松所在的后院,有人高呼:
“有人中举了!来的是咱们客栈。”掌柜、跑堂的兴奋道。
还有孩童在外面喜气洋洋地捡铜钱,一边捡,一边欢呼,“有人中举喽。”
客栈的大堂都轰动了。
闲人看客跟着挤进到后院,还带倒酒坛,黄泥封裂开,酒水透着封纸流了一地。
掌柜的一边心疼,一边欢喜。
他们客栈也要跟着出名了。
“周老爷请开门,恭喜高中了。”敲门的是武镖头。
他洞房花烛夜都没今天这激动。
因为那可是解元公!
福松听到之后,笑道:“师弟,这回没有假的了。”
他快步上前,前去开门。
一时激动下,居然将门板扯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