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您不能,您……”
“本福晋为何不能,嗯?”安清冷笑道。
她是有点小聪明,但她却忘了一点,主仆有别,只要主子认准的事,哪里容得她这个做奴才的半分狡辩。
这就是这么个时代,安清一直不愿做一个把别人的性命拿捏在手中肆意操纵揉搓的人,但有时却也不得不这么做。
“这金钗没什么特殊的,福晋您不能这般冤枉了奴婢,奴婢是死都不会认的,您难道就不怕旁人非议吗?”漫儿仍在做着困兽之争。
安清见她还未死心,意味深长地瞥了她一眼:“好吧,你既已这样说,本福晋也不好冤枉了你不是,那就送去慎刑司审审吧,也好能还你清白。”
漫儿一听安清要把她送去慎刑司,终于知道怕了。
慎刑司是什么地方啊,但凡进去的人哪个能全须全尾地回来。
她深知自个受不住的,届时定会什么都招了,还白受了一番磋磨,小命还能不能保住都难说。
“奴婢说,奴婢都说!”漫儿在小喜子手中挣脱开,“是刘侧福晋院的赵嬷嬷,这金钗是她给奴婢的!”
屋内蓦地一静,安清眉头微皱,其他人也都不敢说话了。
她不是没有怀疑过刘佳氏,但当事实摆在面前时,还是不免有些怔然。
“你个眼皮浅的背主东西,福晋虽进门不久,但何时亏待我们这些下人。”小喜子指着地上的漫儿骂道。
安清进门第一日就给院里的每人赏了六两银子,这在后宫都已经算是很重的赏赐了,可见她并不是一个小气的人,日后只要好好当差,还能少的他们的好处。
漫儿本来瘫在地上心如死灰,听到小喜子斥责的话,整个人顿时如疯魔了般:“小喜子公公说的倒是轻巧啊,你现在是风光的紧,自是觉得怎样都好。”
说罢,她又用一双淬毒似的双眼看向紫苏和翠柳,“有她们几个陪嫁的丫鬟在,我们这些宫女连近福晋身的机会都没有,你们堵死了院里所有宫女上升的路。”
“所以啊,福晋,您也别怪奴婢,人往高处走,您这里没给奴婢留路,奴婢自是要为自己个谋划着的。”
说到底她哪里是被刘侧福晋一根金钗就给收买了的,是赵嬷嬷承诺,日后想法子让她来刘侧福晋身边当贴身大宫女,这个诱惑对她来说太大了,能去主子身边贴身伺候,谁愿意整日待在针线房里。
只是漫儿没料到事情败露的这么快,她本来是想找个机会犯些小错被打发出去,即便日后去不了刘侧福晋那里,也可再另寻出路。
翠柳见她还不知悔改,竟还埋怨起了安清,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这个贱蹄子,还真是好大的口气,你算是哪个牌面的人,当得了福晋给你留路。”
真是够不要脸,刚来到主子身边不想着怎么好好表现,竟还埋怨起了主子不给她机会,真是天大的笑话,简直无耻至极。
安清却懒得再同她纠缠,让小喜子直接把人先带下去看管着,稍后再做处理。
紫苏替安清管着整个院子,出了这样的事,自认有逃推卸不了的责任:“都是奴婢的疏忽,没管好院里的人,让人钻了空子。”
安清却摆了摆手,哪有千里防贼的道理。
刘佳氏既已存了这个心思,那便防得了一时防不了一世,问题的根源不在她们这边。
安清自觉和刘佳氏从不是什么你死我活的竞争关系,她也志不在此。
刘佳氏是宠妾,她是嫡妻,各尽本分,各守规矩,那也是能相安无事的。
只可惜刘佳氏没看明白。
安清虽不愿与人争斗,但也从来不是个任人欺负的主。
对于之前刘佳氏几次的挑衅,不管有意也好,无意也罢,安清只当她是小打小闹,懒得同她计较,但这次却不同,刘佳氏触碰到她的底线了。
那便不能再轻拿轻放了事了。
“福晋,刘佳氏您准备怎么处置?”
翠柳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恨不得下一秒就冲进东配殿去手撕了刘佳氏。
处置刘佳氏?安清却摇了摇头。
她虽为福晋不假,但刘佳氏也是上了玉蝶的侧福晋,又有宠有子,也不是她想处置就能处置的。
“可知爷现在何处?”她看向小喜子问道。
小喜子回道:“奴才方才让人去打听过了,爷已经从衙门回来,此时应在前院的书房。”
安清轻点了点头,一拍桌子决定道:“走,带上那个漫儿,咱们去趟前院。”
说到底,这是胤祺的后院,她是他的福晋,刘佳氏也是他的爱妾,那这官司定是要找他断上一断的,她又何必在这自寻烦恼呢。
再者说了,外面那些子流言可不是她这个初来乍到之人能处理的,最后可不还是得胤祺来摆平才行。
“对了,翠柳,你去书房把刘佳氏之前的那些账本也都带着。”安清交代道。
翠柳立马明白了她的意思,眼睛不由一亮,“好,奴婢这就去取。”
安清来到前院时,胤祺正在书房与人议事。
关于夏至地坛祭祀贡品之事,他皇阿玛终还是不甘心的,昨日在乾清宫,他皇阿玛最后还是交代他们继续寻与那株相似的牡丹,说是不到最后一刻都不放弃。
于是,户部尚书马齐和礼部尚书张英负责继续督促洛阳那边,而他和四哥则要在在京郊附近继续寻,只是这次不需要他们亲自跑了,只需各自派人过去就好。
兄弟两人分工行事,胤祺负责北面和东面,他四哥胤禛负责去派人去南面和西面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