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百湖一睁开眼,就看到杜仰亭脸色很难看地瞪视著自己。
怎麽了呢?这是他第一个想法。可是他一想动,头部就传来一阵刺痛。他反射性按住头顶,痛得龇牙咧嘴。
「我……」一开口连自己都吓到了。他的声音沙哑到好难听,像是咳嗽咳了好几个月一样。他又按住喉咙,然後抬起头很无辜地看向杜仰亭。
杜仰亭身上裹著薄被,脸色铁青。他身边绕著飞来飞去的香香,香香一看他醒了,马上示好地飞到他肩膀上,像在问他有没有事。
周百湖笑著摸摸香香的甲壳。
杜仰亭冷不防地将薄被扔到他身上,一直紧紧抿著的唇冷冷地咬出两个字:「进来。」
周百湖连忙起身,但这一起身就发现他不只头痛,还全身上下都酸痛,大概是窝在那坐了一个晚上的关系。他尽量忍著头重脚轻的不适跟著杜仰亭进了卧房,然後在杜仰亭不悦的眼神示意下躺上床,还乖乖地自己将棉被拉到肩膀以上。
他眨眨眼看杜仰亭。
杜仰亭像是一直在忍著别让情绪爆发,呼吸得有些急。
周百湖伸出手勾住杜仰亭的手指,示好地轻拉。
「你……」杜仰亭眯起眼:「我昨天让你去客厅睡,我有叫你去阳台睡吗?」
周百湖摇头。他现在说话就破音严重,只能用气音说话:「我只是去坐坐。」
「喔……坐著坐著就睡了?还只穿这件短袖?」
周百湖尽量让自己笑得比较有悔意一点,可是还是不小心笑得太灿烂一点。
杜仰亭又深呼吸一口气,粗鲁地将手掌拍在他额头上,感受了一会温度皱起眉:「烫的。温度计呢?」
「客厅的橱柜,下面第二层。」
杜仰亭穿著拖鞋啪搭啪搭地去了。
周百湖在他背过身後立刻笑得无比灿烂,没办法,他停不下开心的感觉。他转过头戳了戳窝在他枕头边的香香,香香也朝他指头凑近了些,十足地撒娇。
他看了时间,早上八点……大哥很难得这种时间起床吧?是香香去叫他的吗?
他笑得眼睛都眯起来:「香香,谢谢你。」
香香又蹭蹭他的手指。
杜仰亭走进来了,看他们一人一虫气氛甜蜜就一阵火大。他粗暴地将耳温计塞到周百湖耳里,哔地一身後又粗暴地抽回来,瞪著眼睛一看,三十八点三度。
还好,还不到非常严重的程度。他放松下来,将耳温计扔到一旁矮柜上。
「……能走吧?」
周百湖点头。
「那等等去看医生。」
周百湖又伸出手拉住他:「大哥一起去吗?」
「你一个人去想死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