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等了一会儿,仍然不见胤祥来到。康熙便有些薄怒,吩咐手下人去找,只找来了胤祥的贴身太监,说胤祥早上起来,说要骑马出去溜溜,一会儿就回来,没想到左等右等,就是不见身影,此刻也急了,正在营地里乱转。
胤禩心里一惊,也有些焦急,不等他开口,胤禛上前跪倒道:“皇阿玛,儿臣也一起去找十三弟吧!”
胤禛站了出来,其他几个阿哥也纷纷说要同去。康熙沉稳着派了胤褆胤禛胤禩三个,分别带了三队人,胤禩当下领命,选了个方向就走。
草原上白天视野明朗,一望无际空空旷旷。三队人快马加鞭,飞快把临近地方转了个遍,胤禩没多久就找到一匹空马,看着十分眼熟,竟然是自己昨夜曾经骑过的那一匹。
他心中预感不好,忙令底下人加快寻找,这一片地广人稀,约莫找了大半个时辰,才在一处土丘后面发现了胤祥。
胤祥身上全是泥泞尘土,腿上血迹斑斑受了伤,额上汗珠不住的往下淌,显然是疼得很了,看见胤禩一队人便大声呼救,等胤禩冲到眼前扶住,就往胤禩怀里一栽,咬着牙忍痛道:“八哥,带上那马……那马有问题!”
胤禩慌忙把他扶上马,两人一骑,又叫人把那匹棕马也带回去,这才赶紧回了营地。一回去康熙便过来探望,听说马有问题,当下黑了脸。一边叫太医过来诊治,一边叫管马厩的相关人等一律过来,他要亲自审问。
胤禩心里那一点不安越发扩大,又想给胤禛商量透底却没机会。牵扯的其他人进了胤祥帐篷,都跪倒在地,气氛沉凝,也不敢大声喘气。
这马是胤祥这几天常骑着的一匹,却被人动了手脚,在脚下钻了钉子,慢慢跑的时候还不会如何,若是纵马奔驰,则必然会引得马吃痛发起狂来。康熙问了几句,胤祯忽然出声道:“皇阿玛,儿臣昨晚看到人进了马厩!瞧着……瞧着像是四哥。”
众人目光都往胤禛看去,他低着头沉默跪地,开口承认:“儿臣昨夜的确去过马厩,牵马外出过一段时间,却不是这一匹。”
康熙冷道:“你因何要外出?”
胤禛伏低身子解释:“儿臣昨晚宴会上喝多了酒,因此想要去跑马散散酒气。”
这原因合情合理,底下又有一个马夫猛地叫道:“启禀皇上,昨夜四贝勒不是一个人出去的!四贝勒来了之后,那匹马也被牵出去过!”
康熙神色一转,“你来说说。”
胤禩听得心有忐忑,只觉得似是个针对谁的阴谋,却不知是不是自己,亦或者是被间接卷入。被动不如主动,他当即出列拜倒插进:“皇阿玛,是儿臣与四哥一起出去的!”
这话一出,康熙面色不变,胤祯脸上却滑过一分惊慌,胤禩余光流转,刚巧撞见,顿时有了几分猜测。他从出了京城,都不曾骑马,昨夜临时出去,只是偶然选了一匹性子温驯的,想来下手的人,是针对胤祥而不是他。
既然是被无辜卷入,他也有了些底气,也慢慢解释道:“皇阿玛明鉴,儿臣也是喝多了酒,想到外面走走,正好在马厩里遇到了四哥,于是便一起出去了……昨儿晚上也是一起回来了,底下的奴才都可证明。”
“至于那一匹马,儿臣这次出来,一直没有骑马,这一次儿臣是随手选了一匹带了出去的,并不知道那是十三弟常骑的。”
再问就问不出什么了,马厩是公共场所,人来人往,便是康熙也不能说是他或者胤禛故意去害胤祥,没有证据都是空谈,这里是塞外也不好有大动作,不过发落了一批奴才,钉子也只当做马匹自己不小心弄上的,这事暂时放下,便这么不了了之。
胤禩走出帐篷,觉得身上都发了不少汗。胤祯跟在他身后走出来,脸上很不高兴。胤禩对他无奈,也不想说什么。不料胤祯自己把他拉到僻静地方,不满低吼:“八哥,你为什么会和四哥一起出去?”
胤禩无可奈何,把敷衍胤褆的话又拿出来讲了一遍,胤祯仍不放过他,连连抱怨道:“十三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摔伤了腿便宜他了,还叫皇阿玛这么关切问着,下次若是还有机会——”
“你说什么?”
胤祯惊觉自己失口,又惊又慌,结结巴巴分辨道:“八、八哥,我只是想给他个教训,我就是……就是把钉子放那里了,我不知道你也去了马厩,还骑了那匹马,谁叫十三跟着老四还不够,还……还要巴巴的往你眼前凑,我见不得他那墙头草的下贱样!”
胤禩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胤祯为了一时出气干出了这种事,胤祥的伤可大可小,严重了伤筋动骨都有可能,却不过是胤祯看他不顺眼做出来的。此时的胤祯脸上也毫无愧疚之色,只是为了怕他说出去这件事而解释。胤禩气急怒极,当下狠道:“胤祯,胤祥怎么也是你的哥哥,你怎么能这么做?”
“我没有那样的哥哥!”这话不说还好,一说胤祯像是点着了火药。“他和老四,都不是我的哥哥!”
“你!”胤禩气得说不出话来,又为胤祥心疼,为胤禛不值。身后却忽然转出一个高大身影来,胤禛带着怒气的大步走近,煞气重重冲向胤祯,猛地抬起胳膊,“啪”的抡了他一巴掌。
这一巴掌又快又狠,带着十二分的戾气,胤祯立刻被打懵了,半边脸迅速肿了起来。
胤禩倒吸一口气:“四哥,你什么时候……”
胤祯捂着脸愤恨瞪过去,胤禛正视着他,两个亲兄弟面对面互相发着狠,胤禛浑身都在颤抖,指着胤祯鼻子怒道:“你既然不认我,那我也不必认你。我不是你的哥哥?好啊!以后我也没有你这样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