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大人动的手那就还好,换作别人,我怕那人知道我与这些镖师同行,再有什么把柄抓在手里,我危矣。”
“何解?”
“大人想不明白?”
顾朝颜眉头紧锁,一本正经,“眼下宝华寺这出大戏叫我演的算是登峰造极,大佛抬入皇城的时候,谣言不攻自破,可就是因为这个,我承受不起任何反转。”
裴冽点头,“夫人聪明。”
“所以那九个镖师……”
“不是本官,不是凤凰山的山贼,他们亦不会多嘴,夫人放心。”
她想引出的就是这句话。
这般排除,杀人的是谁她一目了然。
“那就是楚依依派去杀我的杀手,所以楚依依知道我离开皇城的事。”顾朝颜直起身,眸间闪过一抹锋锐光芒,“皇城里这些谣言也未必不是她传的。”
“夫人想如何?”
“这件事大人须得与我同仇敌忾。”
“与本官有何干系?”
“那些杀手看到大人与我一起,那奸夫的名声也跑不到别人身上,大人想当我奸夫?”
裴冽眼神陡暗。
“大人息怒,我的意思……”
“顾夫人请下车。”
顾朝颜一时没反应过来。
她哪句话说错了?
可惜裴冽没给他弥补错误的机会,“洛风,走!”
“等等!”
顾朝颜趁马车未动迅速从车厢里面钻出来,脚才落地,车轮忽的转动,扬起的尘土扑她一脸。
呸!
时玖上前,“夫人,甄娘出事了!”
那会儿时玖与洛风站在一处,不经意间瞄到甄府下人,叫过来才知道那下人原是想去将军府报信。
马车里,顾朝颜问了情况。
大概意思是孙屠户已死,甄娘作为未亡人生是孙家的人死是孙家的鬼,出来自立门户于理于法都不合,他们不同意。
眼下到甄府闹事的人主要是孙屠户的父母跟叔伯大爷一帮亲戚,反正男男女女来了二十几号人。
“当初我不是让甄娘送回去五百两,叫她与孙家断了关系?”
“那老太太给了休书,可这会儿翻脸不认人,硬说那休书是假的。”时玖气愤不已,“传话的下人说他们就跟搬家似的,把东西都抬到甄府,说死不走了!”
“没听说。”顾朝颜脸色冷下来。
“夫人打算给他们钱?”
“钱不是不能给,但收了我的钱还要反过来咬我一口,那我可不开心。”
顾朝颜瞧了眼窗外,马车已入城南,“我不开心,这事儿严重了……”
此时城南,甄府。
甄娘搬过来没多久,在这条巷子里没有多少人情往来,可因为大清早动静太大,府门外倒也围了些瞧热闹的人。
“老哥哥,你这么说话不讲理了!这宅子是我家夫人的,你们想要搬过来住须得我家夫人同意才行。”何管家挡在甄娘面前,拦下孙屠户的父亲。
得说有其子必有其父。
除了年纪,孙老头与孙屠户长的一般模样,满脸横肉,眉毛短窄,浑浊的瞳孔里写满‘无赖’两个字。
“你家夫人?那明明是我家的不孝儿媳!自个儿丈夫还没凉透就着急搬出来与野男人厮混,你问问她,有没有为我那可怜的儿守孝一日!贱妇!”
说话的是孙屠户的娘,一个尖酸刻薄的小老太。
“就是!分明是她克夫害死我儿,现在又想扔下我们两个孤苦无依的老人家不管,她想都别想,没门儿!”
这些话孙老头说了好几遍,何管家已经到了忍耐极限。
“老哥哥,我家夫人手里有您二位签字画押,按了手印儿的休书,她与你们孙家可没丁点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