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万事空。
就是再也不见。
华老头走了以后,李恩年有将近一个月没来过学校。
会考结束后就是分科,分科就意味着他们马上要逼近高考了。
倒计时的红灯堪堪亮起,一个月前的嬉笑打闹陌生得好像恍若隔世,长心的不长心的都开始知道多少要学点习了,就连褚诚那样的二傻子都知道拿题来问宋鹤一了,一股压抑的氛围不声不响地笼罩到了这帮高二学生的头上。
然而李恩年一直没来上学。
没几个人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也没几个人愿意知道。
而知道的人,不敢问。
刘佳慧和宋鹤一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地不声不响,他们不知道李恩年怎么样了,也没人敢触碰李恩年那根脆弱的神经去询问他崩溃到了什么地步。
宋鹤一也不知道李恩年在哪,不在孔源那,也不在刘佳慧那,打电话也不接,整个人就像蒸发了一样从世间离开了。
直到班长难以启齿地来问宋鹤一是否能联系到李恩年。
因为要开始分科统计了,他至少要知道李恩年想要选哪科。
李恩年都没给老任一个合理的理由请假,仅仅用事假搪塞了一下就算完事。
他的确给不出什么合理的理由。
如果是亲人的话还好说,他至少可以给一个正当的理由去伤心几天。
但华老头不是亲戚,不是父母,在生物意义上只是一个和他毫无血缘关系的陌生人罢了。
即使是在社会意义上,李恩年因为害怕李学海知道了会到华老头的葬礼上大吵大闹,都不敢明目张胆地说出来。
宋鹤一看着夹在李恩年和老任之间为难的班长,只是笑了笑说道“好”,然后放学就向孔源问了李恩年的家庭住址。
孔源有点犹豫,他看着宋鹤一那张温和得看起来有点好欺负的脸,不放心地问道:“你确定去吗?李学海未必会让你好受。”
“没事。”宋鹤一淡淡笑着回了一下,“他也未必在家。”
华老头走了,宋鹤一估计李恩年看见李学海就烦,更别提在家待这么久了。
果然,李恩年不在家。
宋鹤一第一次见到席雅娟,一个因为人到中年有些臃肿,脸上略有些倦怠的女人。
席雅娟很少管李恩年,因为李恩年是那种从小就懂事的孩子,是叛逆少年中难得的心里有数。
不逼到头上,他很少做什么过分的事。
但他也是难得的倔。
一旦逼到头上,他过分的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例如上次捅人。
例如这次消失。
席雅娟也不知道李恩年在哪。
一开始李恩年还知道打电话报个平安,后来因为席雅娟催他回家催得多了,李恩年连平安都不报了。
看得出席雅娟是个很干练的女人,但是眼角和嘴角的神态出卖了他工作的劳累,还有这几天为李恩年的费心,神色满是心力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