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和九年,沿海地区倭寇不时来犯,战事胶着一月后,敌军仍未完全肃清。
十月天子下令,命武安侯沈廷带精兵五千,务必剿灭贼寇。
出征那日,全府上下为沈廷送行,方氏带着一双儿女,哭得情真意切:“老爷,你可一定要平安归来呀。”
感受到身后沈明轩冰冷的视线,她是真的害怕啊。
眼看队伍渐渐走远,方氏给宋安宁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下午见。
等沈明轩出了府,宋安宁悄悄去了漪澜苑。
方氏也不跟她客套,上来直奔主题:“平日里我怕沈明轩因为我的关系恼了你,也不敢和你联系太多,现在你们进展如何了?”
宋安宁打哈哈道,还行还行。
“什么叫还行,这可都一个月了,”方氏恨铁不成钢:“男人嘛,多哄着点他就行了,可别跟那……可别为了一时意气非得论个长短。”
抓住方氏的话头,宋安宁敏锐追问:“姨娘刚刚想说谁?”
方氏表情有些不自在,往宋安宁身边挪了两步:“还不就是当年那沈夫人,就是太厉害了,事事不服软,侯爷在她那灭了威风,可不就去找别的女人了。”
“你以为好看的女子那么多,侯爷为什么愿意给我这个脸,还不是因为我愿意伏低做小捧着他,这人啊,家里无权无势,那可不就得学会识相。”宋安宁倒是没想到,方氏看着谄媚,却是个看得通透的。
这样一个能认清现状,折下
身子的女人,犯得着要去谋害一条人命吗?宋安宁若有所思:”听说当年那沈夫人死的蹊跷,姨娘,你实话实话,这事究竟跟你有没有关系?”
方氏苦着张脸哀叹:“这事儿我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当年侯爷出征前,嘱咐我要做做样子,每日捧了药去伺候主母。那大夫给什么,我就端什么。你以为我愿意去啊,那女人回回见了我都没好脸色,我巴不得离她远远的。”
说到这里,方氏好似又想起了什么:“其实那沈夫人早在几年前,面色就看着不太好了,说不定早就有了什么內疾,病上加病,就撑不住了呗。”
宋安宁又问:“那当年的大夫可有盘问过?”
“沈夫人一死,那大夫估计怕是被问责,早就收拾包袱溜得没影了,留下我成了替罪羊了。”
这事真是有些古怪,宋安宁隐隐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一时半会却又理不清楚,只能先作罢,打道回府。
临走前,方氏紧握住宋安宁的小手,恳切说到:“好侄女,加把劲,眼看着马上就要到沈家祭祖的日子了,到时候要去府外的庙里祭拜,万一那沈明轩想不开,我和虎儿杏儿没有侯爷护着,可就危险了呀。”
安抚了一番方氏,宋安宁急匆匆地回了世安苑,却发现沈明轩并没有照常回来。
沈廷出兵后,他似乎比以前更忙了,时常半夜才回不说,就算在家,也是待在书房,
一坐就是一下午。
好几次宋安宁在书房外探头探脑,沈明轩都视而不见。
难道那天晚上在书房真生气啦?这都好几天没说上话了,可不能前功尽弃啊。
宋安宁看了眼活蹦乱跳的乖宝,决定祭出法宝。
腿边似乎有团毛绒绒的东西,在蹭着自己的脚踝,沈明轩低头看去,果然是那只坏猫。再一抬头,就看见宋安宁在门外探出脑袋,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啊公子,我这就把它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