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着小碎步跟着沈明轩一路进了正厅,男人刚坐下,宋安宁就狗腿地上前,替他捏肩捶背:“公子坐了一路马车,想来劳累了。”
沈明轩享受着宋安宁的小意殷勤,她的小手在他背上来回拂过,不过女人的手使不上什么力气,这样一来反倒令他身体倏然一阵发紧,肩背上的肌肉不仅没放松,反而更加僵硬了。又听那女人在他耳边呵气如兰,媚声撒娇道:“公子现在气消了吗。”
心里似乎有蚂蚁在爬,那痒越来越大,似乎快要压抑不住,沈明轩闭眼道:“没有。”
什么嘛,这个得寸进尺的男人,“那公子要怎样才能消气呢?”
沈明轩脑子里突然闪过个主意:“立春走了后,这院里就少了个丫鬟,我身边需要有人伺候,你以后每日就来替我更衣吧。”其实他从来不需别人伺候更衣,刚刚宋安宁问他,不知为何,他突然冒出了这样一个想法。
宋安宁在男人身后皱起秀眉,还要给他更衣,那自己不是要起得更早了,这男人,还真把她当保姆来使唤了不成。
“公子房里不是还有立夏伺候着吗”宋安宁小声提醒道。
“宋小姐不愿的话,那沈某就不勉强了,宋小姐请回吧。”沈明轩的声音冷了下来,这女人,嘴上说着喜欢他,眼下有这么一个贴身亲近的机会,却又推阻了起来。
宋安宁咬唇:“愿意的,伺候公子本来就是妾身的本分
,刚刚是我太轻狂了。”
她的声音又轻又柔,明明是在道歉,听到耳里却有种撒娇埋怨的味道。沈明轩强忍着,才没有再次抱住她堵上那张小嘴儿。她不知道吗,不是只有丫鬟妾室才能伺候他宽衣解带,妻子同样可以。
妻子,沈明轩的思绪飘忽,如果让宋安宁做他的妻子……
怪事,这回再想起这个念头,心里竟是一点抗拒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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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宋安宁比往日又是早起了半个时辰。天知道,这时候连太阳都没起,打鸣的公鸡都还在窝里睡大觉。
轻轻进了内室,推了推还在熟睡的沈明轩:“公子醒醒,该起床啦。”
床上的男人没有反应,宋安宁弯腰凑近了查看。
睡梦中的男人,褪下了白日里的不近人情,面部轮廓都变得柔和,墨发随意披散在枕边,朦胧中带着满满的诱惑。平时不敢这般肆无忌惮地盯着人看,宋安宁一时入了迷,啧啧,这高挺的鼻梁,这浓密的睫毛,被色心迷了眼的女人伸出魔爪,正欲轻轻摸上沈明轩的俊脸。
然而下一秒,看到男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她猛地反应过来,傻,这不正是完成任务的大好时机?
悄悄掀开沈明轩的被子,看到他的手腕正垂在腰侧,宋安宁屏住呼吸,轻轻取下红绳,伺机而动。
手腕上如同被羽毛拂过,带起轻柔的痒,正在装睡的沈明轩再也忍耐不了,这女人,竟然得寸进尺到敢
掀自己的被窝了?一把握住她不安分的手腕,男人清晨充满磁性的低沉嗓音突然响起:“好摸吗。”
宋安宁心里一惊,急忙将红绳握在掌心,如同色狼被抓包,往左看往右看都不是,只好紧张地低下头,俏脸染了粉霞却还强装镇定,狡辩道:“公子被子里刚刚进了只飞虫。”说着慌乱逃开,取了衣服低头说到:“公子醒了就好,该起床更衣了。”
“我看不是有飞虫,而是有只想采花的蜜蜂吧。”沈明轩起身走来,声音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磁性魅惑,他理了理白色中衣,好整以暇在宋安宁身前站定:“昨天亲人的时候那么大胆,现在才不好意思,有点晚了吧。”
调戏人的话说的这么溜,这还是那个冷心冷情的沈公子吗?宋安宁狐疑地瞄向沈明轩,见他正盯着自己,忙羞恼地睨他一眼,骂人的声音也细若蚊呐:公子真是……
沈明轩俯首到宋安宁唇边,双臂为了配合穿衣向前伸出,像是把人整个搂入了怀里。
“真是什么?”
真是……越来越不正经。
用早膳时,宋安宁一双大眼睛盯着沈明轩,见他碗空了就立即续上,见菜碟远了就立即摆到身旁,一副殷勤小娘子模样。
沈明轩一边享受着小意伺候,一边慢悠悠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宋安宁也不反驳,只心虚一笑:“公子英明。”同时偷偷瞄他的脸色,小心翼翼说:“公
子,其实……姨娘知道误会了公子后,心里十分愧疚,一直想找机会谢谢公子呢。”
昨日方氏弄清原委后,便递话给宋安宁,说想带着虎哥儿亲自致谢,一来缓和关系,二来亲厚下兄弟关系,日后沈明轩也能手下留情。宋安宁本不欲蹚这趟浑水,但孩子总是无辜的,如果能让沈明轩对方氏改观,对自己无疑也是大有裨益。
看着男人放下了筷子沉默不语,宋安宁安抚道:“公子若是不愿意,我去回绝了便是,只是公子,我小时候也算是姨娘看着长大的,她虽然是有些小算盘,但实在不像那种蛇蝎妇人,公子心里埋怨她倒是小事,若是恨错了人……”接来下的话不必讲,沈明轩自然能懂。
其实方氏以前也试图来找过自己,但那时母亲刚刚病逝,自己满腔愤懑无处发泄,自然都加在了嫌疑最大的方氏头上,他本来早已打定主意,与那女人老死不相往来,可是如今有了宋安宁,沈明轩竟鬼使神差地,想听听方氏的解释了。
沉吟了一声,沈明轩点头道:“明日我回了府,你同我一起去趟漪澜苑。”明面上方氏毕竟是他的继母,礼数方面,自然是应该他去拜见。
宋安宁轻轻松了口气,只要他肯松口,就代表有缓和的余地。解决了这个疙瘩,两人之间才算是没有隔阂,不然她辛苦费了这么大劲,一朝又被踢回敌营,那才真是没处说
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