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国泰正处在入门阶段,这个阶段的初学者最喜欢到处找人尝味道。许辉接过汤喝了一口,顾国泰急切地看着他等回馈。许辉面无表情的把汤咽下去,问顾国泰:“这汤你在哪买的?以后再也不去他家吃饭了。”
顾国泰很受打击,怂恿许辉:“你吃红枣,红枣肯定能吃的。”
许辉捏了一颗搁嘴里,顾国泰捧着保温捅观察他的表情:“怎么样?那什么……盐搁的有点多,下回我注意。”
何止是盐搁的多?许辉赞许地点点头:“味道很精彩,应该突破了我对红枣的认识。”
顾国泰把保温捅盖子扣上:“不好喝就别喝了,我回家再研究研究。”
许辉问:“你要转行?”
顾国泰:“……”突然觉得说什么都不合适。
52、谜团
南方气温降到零下的时候,许辉正式开始了宅居生活。玩游戏太费神,他就整天抱着被子窝沙发上看电影。光碟机是林春从二手市场买来的,间歇性抽风卡碟。林春把买碟片的任务全捞自己身上了,他下午下班正好路过一个小市场,经常看见溜哒着卖盗版光碟的,从香港警匪片到日本恐怖片甚至肉搏颜色片应有尽有。林春不懂欣赏艺术,看人脸长的好看就往家买。
许辉接过半沓碟片,翻了一会哭笑不得:“我和寡妇有个约会?这名字起的真有水平,从人物到角色关系一语概括。”
林春咕噜着喝水,呜呜啦啦地说:“啊,讲什么的啊?……那卖碟的给推荐的,说买这个的挺多的。怎么了,不好看?那你放桌上吧,我明天下班逮着他了给他换。”
鉴于许辉很多次询问有没有尽快恢复记忆的法子,那医生劝说无效的情况下只好给他开了中药。那药其实一点都不对症,只有养神补气的功效。林春喝完水问许辉:“药你泡好了吗?吃完饭就得煎上。”
许辉眼睛眯着躺沙发上,胳膊随意枕着,神情很放松。林春把毯子帮他盖好,坐到沙发尾巴上,摇摇许辉的膝盖:“问你话呢,药你泡好了吗?我觉着,你好像胖了点?”
许辉睁开眼睛看看林春,把膝盖屈了屈,说:“整天吃了睡,睡了吃,能不胖吗?那药不管事,不吃了。对了春儿,你干嘛对我这么好?”
林春虽然傻愣一根筋,但在许辉面前经常很羞赧。见林春不吭声,许辉抬脚踢了下他的腰:“问你话呢,说。”
林春支支吾吾半晌,说:“你,你是我好朋友,不对你好对谁好?对了,今年跟我回家过年吧,我过几天就去订票,我去年过年就没回家。”林春又想到俩人在山西时说的话,发生了这么多事,也许想不起来是解脱。这么想着,林春看许辉的目光就复杂起来,其实他心里知道,现在这种安逸的生活状态多过一天是一天。
许辉以为林春正在为自己心底人尽皆知的小秘密纠结,心里有些不忍,坐起来拍拍他的肩膀:“春儿,一直做我好朋友行吗?”
林春傻愣愣地点头,手移到许辉手上拍了拍:“你这样开开心心的过日子就行了,什么追求啊什么的我不懂,虽然我收送快递的时候经常挨人白眼,但也没往心里去过,就觉得现在这日子挺满足的。”
许辉伸出手指戳戳他的脸:“傻春儿,今晚不做饭了,我们出去吃火锅吧。”
林春高高兴兴地点头:“好啊,前两天还听同事说这附近有家火锅店不错,我早想跟你去了,但天太冷怕你感冒。”
许辉回房间换衣服,出门前看了眼顾国泰送的围巾,手愣了愣,还是从衣架上拿下来围上。外面挺冷,现在是下班高峰期不好打车,林春骑着他那辆送快递的小摩托车威风凛凛地到达火锅店,鼻子冻的通红,眼睛却是亮晶晶的。一顿火锅吃的浑身舒泰,许辉卸下咄咄逼人的棱角时还是很赏心悦目的,他皮肤很白,眼睛略微有些狭长,看见人时习惯先愣上几秒再说话,谁都不知道他愣着的那几秒想了什么。许辉辣的满脸通红,眼睛像是能滴出水来,火锅的热气薰的他鼻尖发红,这在以前哪有过?
吃完火锅回家时顺便去超市买了些日常用品,你说巧不巧,俩人刚从超市出来正赶上顾国泰应酬完回家正停在路口等红灯。顾国泰喝了酒,头有点晕眼底还有些红血丝,从他那个角度看过去,正好看到许辉的侧脸。顾国泰当即就有下车冲上去的冲动,忍了又忍终于克制住体内的暴动。顾国泰烦躁地找烟,狠狠吸了几口气才顺了些。他妈的……顾国泰摇下车窗,让冷空气灌进来,二话不说就开车跟在那辆破摩托车后面。顾国泰心说老子现在不能让那土包子看见,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好感千万不能前功尽弃。他心烦,导致车速很不均匀,快到许辉住的小区时正赶上个红灯,他刹车太急,差点没酿成车祸。
汽车焦急地鸣笛,许辉下意识地往后看了一眼,正好看见顾国泰胳膊支在车窗上往这边看。许辉拿着东西的手没来由地一抖,顾国泰绷着脸看他的眼神简直要活活吃了他。
这时正好到了绿灯,林春似乎感觉到了哪不对,低声嘱咐一遍:“辉子你坐好,我要开了。”
许辉扭过头去坐好,等摩托车快开到小区时,他又回头看了看,哪有车的影子,刚才那一幕快的就像错觉。许辉回到家脸色很不好,林春以为他累了,赶紧让他洗澡睡觉。许辉洗完澡躺床上,脑海里不停地回放顾国泰那个眼神,脑袋闷闷的像夏天下雨前的天空。他带着满心疑惑沉沉睡去,刚睡着就开始做噩梦。梦里场面很血腥,好像死了人,他被溅了满身血。血滴滴答答顺着脸往下淌,有人拉了他一把,他还没看清那人的脸就惊醒了。许辉喘着粗气坐起来,好大会才平复心口的悸动,魂不守舍地下床喝水,差点没被椅子绊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