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觉身体很快就发生变化,毒素猛烈地渗透进血脉,将本就岌岌可危的脉络再次摧毁,反反复复这一过程。
这比以往的任何药物,都要让他生不如死。
秦觉神情变得狰狞,五感尽失,身上的衣服再次被鲜血浸透。
他紧紧攥着拳头,指尖死死嵌入皮肉,可自我的神志接近崩溃,如果能就此结束这一切……
金髓丸的药效并未攻击丹田,也没有发现那蕴藏的零星力量。
不过这力量微乎其微,根本不足以为他抵抗昊君道人,只是自爆的力气还是足够的。
曾经,他想死都没有机会,现在和极致的痛苦相比,去死仿佛是一个美好的选择。
忽然间,秦觉瞥见面前有人影晃动。
徐有川借着查探药效的方式,将他从地上抱了起来,秦觉口鼻满是鲜血躺在他的怀里。
温暖的、淡淡的皂角香味将他包裹了起来。
两人身体遮掩的位置,秦觉垂下来的手掌被握住,然后用力地好像要把他游荡的神魂紧紧攥住。
——怕啊,所以才更要努力活着。
——那你就跟着我吧,跟我去见见秀婆婆,她是个很好的人。
“秦觉……”
秦觉脸上贴着温热的掌心,他睁开眼睛重重地呼吸,新鲜的空气在胸腔里流淌。
一只手在他后背轻拍,却格外的轻慢。
屋内的雾气已经消散,太阳也下山了。
徐有川眼眶发红,嗓音带着带喑哑,说:
“你……昏迷了很久,我差点以为……”
他平时对生活乐观,几乎很少对什么事情感伤,虽然说跟秦觉相识不久,可是早已把对方当成了朋友。
即使知道对方明天会恢复如初,刚才那样的惨状还是令他感到心有余悸。
倘若放在普通人身上,来不及体验全部药效就会丧命,可以想象昊君道人当时有多么高兴得意。
徐有川心里痛恨对方,又恨自己无能为力。
秦觉没有开口,只觉得喉咙像是坏掉了。
“来,喝水。”徐有川将缺了口的碗,递到了他干裂的唇边。
秦觉顺从地低头,喝水的动作有些许急切。
这个世上还有人盼望他活着,愿意给予他希望,甚至是自由。
如果他走了,这人如此笨拙将来怎么办?
“你感觉好点了没有?”徐有川帮他擦了擦下巴的水渍,问道。
秦觉轻轻“嗯”了一声,说:“可以……再抱抱我吗?”
徐有川微怔了一会儿,这还是对方头一次提出请求,他心里溢满了心疼,点了点头。
……
卧房里,香烟袅袅。
昊君道人半卧在软榻上,齐寿在旁边拿着蒲扇轻摇,一边听着齐寿汇报今日的情况。
“徐有川经常借机接触药人,并不在规定之内,要不要……”齐寿在脖子上比了个手势,阴狠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