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追云迅速给她检查,检查结果是一块长玻璃片插-入了她的腹部,几乎贯穿她的身体。
“救、救我……”闻母惊恐地睁大眼,神情因恐惧变得扭曲,她害怕死亡。
白追云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周身妖气也不受控制溢出,涂山遇不由看了他好几眼,见他依然没有收敛的意思,不由扬声道:“医生,医生,快来救人!”
白追云似是才回过神,缓缓收敛妖气,表情也渐渐恢复漠然。
医生护士虽看似手忙脚乱,但身体早在过去无数次的救护中形成条件反射,故而他们虽慌,将闻母抬走的动作却也没出差错。
病房里只剩白追云和涂山遇二人,涂山遇看了一眼白追云,视线又移到破损的窗户上,看见窗框和玻璃窗上的斑驳血迹,不由想到白追云去拽闻母时手也按在了上面。
“你……有没有受伤?”犹豫片刻,涂山遇还是问了出来。
“嗯?”白追云看向他。
他眼皮微垂,视线落在白追云手上,没有冒失地去检查,而是指了指:“你的手,有没有受伤?”
见他又一副保持距离的模样,白追云有点不爽,逗弄心起,懒洋洋道:“我手就在这儿,想看我有无受伤,自己看。”没等他开口,又补充:“方才救人可能拉伤了肩膀,手举不起来。”
涂山遇:“……你救人和按在窗框上的不是同一条胳膊的。”
白追云迅速改口:“我晕血,不敢看手心,但是现在很疼。”
涂山遇:“……”
咱就是说,小妖怪你编能不能编得再走心一些?忘记我们是从满室血腥的闻家别墅过来的了吗?
“男朋友?”白追云放缓语速,暧昧又清晰地喊出那三个字。
涂山遇现在对“男朋友”远没到免疫的地步,遂深吸一口气,强压下被调-戏的羞涩,飞快抓起白追云的左手,好么,小妖怪长相精致是精致,但皮糙肉厚也是真皮糙肉厚,区区玻璃,如何能伤他?所以他到底干嘛嘴贱问白追云有没有受伤?
“没流血,没受伤。”涂山遇一板一眼陈述完事实就欲放开他,然而白追云能这么轻易放过他?
用一个词形容被反握住手并且来了个亲密十指相扣的涂山遇心情,那就是“羊入虎口”,而他这只羊是乖乖把自己送进虎口的小绵羊。
城里妖的套路,太深了!
“白前辈……”急匆匆上来的许璟乐看到的就是面前“恩爱”的画面,表情短暂空白后又变得扭曲,他从齿缝中挤出一句:“白前辈,希望您不要忘记我们的任务,任务期间,请您先克制私人感情。”说罢,还恶狠狠瞪了涂山遇一眼。
涂山遇无辜躺枪。
白追云并未回应许璟乐针对他的感情问题,只说:“女鬼狡猾,闻青成的母亲活不下来。”
此言一出,许璟乐脸上不免覆上寒霜,说话不禁带上几分责怪:“白前辈,我们不是来救人的吗?”
白追云:“救人?我记得我们来是为了解更多闻家信息,守株待兔。”
许璟乐一噎,强词夺理道:“兔子一直都在,可她仍把人害死了,这个责任谁来负?”
白追云眼神微沉,正欲开口,忽听他身旁涂山遇先一步质问:“昨天你和陈末守在闻家别墅,女鬼在你们眼皮底下将人杀死,你们要为闻青成父子的死负责吗?”
许璟乐心口中了一箭。
“此外,我们来时女鬼已附身在闻母身上,窗户限制救助者的行动,白追云仍抓住了她,换成你或陈末,能做到吗?”涂山遇眸光冷冷看着他,继续道:“至于你问责任谁来负,显而易见,你该去找女鬼,女鬼狡诈,一心想将闻母杀死,根本没给她留后路,你不能因为白追云没有三头六臂阻止女鬼自残就将责任丢到他头上。”
总而言之一句话,别来甩锅给白追云,这锅白追云不背。
许璟乐听他话听得脸色如调色盘,精彩纷呈,有心想反驳,却又无从反驳起。
与许璟乐情绪截然相反的当属白追云,虽然涂山遇近来是真的很“嫌弃”他,可只要他坚持,涂山遇也依然会顺从,他看不懂面前的涂山遇,可此时时刻涂山遇对他的维护他能切身体会。
快要熟透了
涂山遇的维护让接下来一段时间内白追云的心情都维持在了一个还算不错的状态,起码没有因为闻母死在眼皮底下再动肝火。
但女鬼颜玉扇势必要抓,一般刑事案件抓活人犯,他们抓一切可能行凶作恶的魑魅魍魉。
闻母终究没挺过来,而让抢救医生们毛骨悚然的是,闻母的肚子里有无数头发,不是单纯被吞食进胃里的头发,而是近乎填满整个腹腔的头发,有护士当场就吐了出来,而腹腔中的头发也影响了救治,最终闻母不治身亡。
许璟乐和陈末不得分出时间来做医护人员思想工作,闻母的情况明眼人一看就知是灵异范畴,知情人的嘴必须封住。
等到他俩做完思想工作上午已经过去,四人简单吃了点东西。
涂山遇忽然想到一个被他忽略的问题:“颜玉扇的父母呢?”
“她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已经过世,是爷爷奶奶将她照顾长大,她大学毕业那年相继离世。”白追云对颜玉扇的资料了如指掌。
涂山遇若有所思点点头,又问:“她家世怎么样?”
白追云叉起一块水果递到他嘴边,他一秒变成纯情大男生模式,紧张地朝四周望去,还看见有两个女孩看着他们捂嘴笑。
涂山遇顿时感觉血液温度在升高,他不由抓住白追云的爪子,压低声音提醒:“在说正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