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怎么办!”裴办咬牙切齿地问。
郜白挠挠头,“这,要不先在寝室呆会儿?万一等会儿雨就小了呢?”
裴办收起伞,没办法,这种程度的雨他现在出去绝对会被浇成落汤鸡。
两人回到404,郜白“草”了一声,就看见风吹开阳台的门,瓢泼大雨直直地打进寝室里,地板和桌子都湿了一大片。
“衣服!”裴办冲到阳台上,也顾不上谁是谁的,全部收进了寝室里,挂在椅背上。
关上门窗,裴办头疼地看着外面的树被风吹得几乎倾倒,还断了一根树杈横在路中间。
“真是被他害惨了”
裴办站在寝室门外,皱着眉抖了抖雨伞上的水,“这怎么连里面都湿了”
身后卫生间的门忽然打开,裴办恨恨地瞪着换了条短裤出来的郜白,然后目光控制不住地往下落在了那两条大长腿上。
郜白很白,这他是知道的,肤色比一般的男生要白一点,整个人瘦瘦高高的,但因为平时吊儿郎当的性格,很难让人第一时间注意到他的长相。
他其实长得挺帅的,眼睛挺大,鼻梁也比较高,嘴唇又很薄,平时还很爱笑,给人一种阳光开朗大男孩的感觉,即使裴办知道他更多时候只是在贩剑。
和他这种话痨相比,裴办都算得上高冷了,不过这只是看起来,熟悉裴办的人都清楚,这人喋喋不休起来和老妈子也没什么区别。
“关门关门!”郜白拽着裴办进了寝室,“雨都吹进来了!”
裴办应声关上了门,隔了外面声音的寝室安静得过分,或者是因为只有他们两个人,外加雨天里阴沉的光线,才显得没有人说话的404,氛围有些怪。
郜白的腿很白,还很长,不算薄的肌肉匀称地覆在上面,线条流畅又好看,笔直地站在裴办面前,最重要的是光滑?
裴办疑惑地看着,在郜白翻开抽屉找雨伞的时候,伸出手从腿弯到小腿摸了一下。
“草!”郜白惊了,条件反射往后蹦了一下,脱口而出,“你男同啊!?”
裴办往回抽的手顿了一下,古怪地问:“你的腿不长毛的吗?”
“哈?”郜白迷惑地看着裴办,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恍然道,“哦,这个啊。”
“害,别提了,”郜白弯腰接着找雨伞,“我妈之前买了个什么脱毛膏,做测评的时候非要拿我做实验,结果就这样了。”
“怎么?”郜白抬起头,冲裴办挤挤眼睛,调戏道,“手感很好?要不给你多摸几下?”
“噫,”裴办嫌弃地甩了甩手,“滑不溜秋的,肉质细腻得和螃蟹一样。”
“”郜白愣了两秒,半是诡异半是了悟地转回头,“我好像知道你为什么语文不好了。”
裴办没理他,拖出椅子反跨坐在上面,“找到没啊?”
“我记得我放这了啊”郜白挠挠脸,合上抽屉后,又打开了行李箱开始找。
裴办逐渐升起了不好的预感,“你别告诉我你根本就没”
“啊!我想起来了!”郜白抬起头,直直地看向裴办,眨巴了两下眼后,脚步悄悄往后挪了两步,“我好像没带伞来学校”
一秒后,裴办掐着郜白倒在他的床上,怒吼道:“你没带伞?!你没带伞还把我骗来寝室!?现在雨下这么大你说怎么办!?”
“咳咳咳,松、松手!”郜白憋得脸通红,拍着裴办的手让他松开自己,“我也没想到我真没带啊!靠,要死了你松手!”
裴办压在郜白身上,火大到恨不得一拳揍上这混账,然后就看见这孙子竖着食指笃定地说:“虽然,我没有找到雨伞,但是我找到了更有用的东西!”
“什么?”裴办不相信地问。
郜白伸长了手,从一旁的行李箱里拽出一样东西,横在自己和裴办中间。
——那是一个红色塑料袋。
裴办:“”
他大约是疯了,竟然小小地相信了一下郜白会说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裴办沉默、迅速地从郜白身上下去,拿起地上的雨伞就往门口冲。
郜白一个鲤鱼打挺、弹射起步,滑跪抱住裴办的大腿,声泪俱下:“哥!你不能就这么丢下我!!”
“松手!”裴办表情狰狞,试图甩开郜白,“我警告你,今天有伞没你、有你没伞!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否则你别想再碰我的伞一根手指头!”
“哥!义父!”郜白仰着脸,说出了最后一句绝杀,“你难道想看到你的鞋泡进水里吗!”
两分钟后,郜白和裴办一人两脚套着两个塑料袋走出了404的大门。
晚自习
“轰隆——”
暴雨如注,肆虐地击打着地面,冷冷的风裹挟着雨水扑到镜片上,模糊了眼前的一切。
裴办和郜白从寝室楼下冲出去,撑着一把摇摇欲坠的伞,显然在这样大的雨中起不到什么作用。
从寝室通往教学楼的路也已经积了水,甚至能没过脚踝,像张着利齿的巨兽横在两人面前。
“怎么办,”郜白很绝望,“从食堂那边绕,水肯定更深,要不从体育馆那边绕?”
“绕什么绕,”裴办咬牙说,“离晚自习就剩五分钟了。”
裴办一脚踩在路两侧绿化带边缘的矮砖上,“从这上面走!”
“我平衡能力没这么好!”郜白喊。
裴办才懒得管他平衡能力好不好,自己两脚一前一后站上绿化砖,右手举着伞顶着前面的风,偏了点方向盖过身后的郜白,左手伸出去:“手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