郜白想想也是,但没离开,一手越过裴办身侧,抵住桌沿,一手伸出食指,挑起裴办的下巴,“那怎么办?”
“你”裴办抓在他肩膀上的手紧了下,“手收回去。”
郜白喉咙里低笑了一声,真的收回了手,却在下一秒勾走了裴办的眼镜。
“你这个校霸,不是很有气势啊,”郜白在裴办耳边微哑地笑着,“看不清我的感觉怎么样?”
裴办确实看不清,目光落在郜白脸上,模糊的视觉画面里,唇上那抹殷红的色彩浓艳得让人心颤,所有的注意力只能集中在那一点。
搭在郜白肩上的手松开了,另一只手忽然从后面圈了他的腰,往自己身上一带,两人的距离瞬间消失不见。
裴办稍稍掐着郜白的下巴,控制不住地想要向前贴近,想要摄住那一张一合的嘴,把人揉在怀里,再也说不出那些恼人的话。
他的眼神像落入了一个梦,迷离的晕眩的,很不清醒的。
郜白注视着裴办,手指轻而易举地抵住他,不是很友好地点在他下唇,用了点力,不轻不重地拨了下,就让那处唇瓣微微轻颤。
裴办被这冰凉的触感唤回神,压着心底的冲动,正想松开他,却没想郜白忽然伸手,抚在自己脸侧,直直凑上来,无比清楚地在鼻尖印了一吻。
“你!”裴办一惊,郜白自若地松开他,“这样就好了。”
“什么好了!”裴办连忙去看镜子,一个再鲜明不过的吻痕就落在上面,一模一样的艳丽同样出现在自己脸上。
郜白从抽屉里捡出一个创口贴,撕开外包,指尖捏着覆在那处痕迹上,仔细抹平边角。
裴办愣愣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郜白站在他身后,手臂环着他肩膀,“不许擦掉啊。”
简直像一个魔咒,裴办看着台上的郜白踩着节拍,曳在脚边的云纹衣摆蹁跹旋起。
他站在苍茫旷野的背景前,仿佛一只藏青色的飞鸟,或者腾跃在草原上的马儿。
特别是向后塌下腰肢的一瞬间,优美流畅的线条勾勒而过,连那段仰起的脖颈都是如此勾人。
裴办感觉郜白吻过的地方在发烫,只藏在一层薄薄的胶布下,却瞒了无数不经意扫过的目光。
所有人都看得见,又看不见,就像这个吻,分明触不到,却又真切存在着。
只能一遍又一遍的抚摸,以解心里汹涌翻滚的渴,一次又一次舔舐过干燥的嘴唇。
隐秘昏暗的台下,藏着他炽烈又痴迷的目光,眼里只有台上那一人的身影。
那是明艳跃踊的生机,极致的恣意朝气,只要看过一次,就再也无法褪去色彩。
没人挡得住少年人的莽撞赤诚,足以让人不顾一切的冲动一回。
裴办同样毫无办法,或许是聚光灯确实有什么魔力,在他真正站上那个舞台时,脑海里无端蹦出这么一个问题。
这会不会是你一生一次的乌托邦?
话剧是一场没法重来的表演,除了不留余力,没有别的捷径。
裴办半蹲在地上,主角蜷缩着倒在他面前,他狞笑着揪起那人的领口,威胁着说出剧本上的台词。
郜白坐在自己班最后,盯着屏幕上给的面部特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