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还问有什么问题?
这还没有问题!
叶蓁内心再坚定,也架不住他莹亮的目光看过来,作势还要再喝。
她鼓起勇气果断从李煦安手里夺过茶杯,两人手指相碰的瞬间彼此都下意识躲闪,不敢近距离看对方眼睛。
尤其前一刻还镇定自若要继续喝茶的李煦安,看着空空如也的右手,下意识用舌尖舔了下唇角,企图压制体内莫名的灼烧感。
叶蓁立刻把杯子藏背后,重新拿了一个,又摸茶壶都凉透了,二话没说走到门前,“流霞,烧一壶热水泡茶。”
说完才意识到观里烧热水费劲,一来都是男子,每日除了喝茶做饭,几乎全年都是凉水洗漱,二来每日都有道童专程挑水砍柴,分给她们用的也不多。
流霞每日既要做饭,又要洗漱,还得保证够煎药,这会儿再多烧一壶热水怕是得费一阵功夫。
李煦安其实没客气,他觉着凉茶很适合现在的自己。
可茶壶没了,他便靠着椅背,唇角悠然勾弧度,“如此,贫道不能辜负二小姐一番心意了。”
叶蓁见他眉眼上挑,神态轻松,又带出有意的撩拨。
她神色明显沉下来,“是我怠慢二爷,您不怪罪就好。”
李煦安手指摩挲着空空的茶盏,漂亮的黑眸凝在她脸上,似是不懂她为何突然态度转变。
叶蓁刻意避开他的目光,回归正题,“那老妪装作腿脚不便等在山洞,如何确定一定是我去送粥?”
李煦安目光顿了一下,“她没理由动手。”
叶蓁没控制住情绪,“二爷在说谁?”
李煦安觉她声音忽然拔高,眼中也立刻笼罩了层暗色,“她不会在我眼皮底下做什么。”
叶蓁想问,你又如何能确定?
但到底忍住了,但也没心思和他绕圈子,直言道,“郡主宅心仁厚,给我机会行善积德,自是磊落光明之人。怕是她身边人被利用了也未可知。”
李煦安说,“山下信众本是来找我占卜,是她临时安排施粥救济。”
他这是···在帮孟茜茹说话?
本就是巧合太多才让人存疑,叶蓁也没证据证明和孟茜茹有关,不过就事论事说说罢了,他倒宁愿把责任揽下来也要斩钉截铁表示与孟茜茹无关。
叶蓁心下冷笑,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李煦安又说,“究竟如何,待我审了那老妪自有分辨。”
叶蓁起身行礼,“又给二爷添麻烦了。”
李煦安见她周身写满疏离,微微拧了拧眉,加重语气,“贫道说过,只要是与你有关的事就不是麻烦。”
“刺客和老妪下的都是杀手,若揪不出背后主谋,你到哪里都不安全。”
他把话说到这份儿上,眼里的着急担忧更是那样明确。
可叶蓁眼观鼻鼻观心,“所以我该早点回京,不能再拖累您和郡主。”
李煦安气息一重,手指紧紧抓着案几边缘,“你···”
“国师大人,阵法布置好了。”
门前锦衣卫一声禀报,及时掐断了两人之间碰撞的火苗。
李煦安冷声道,“知道了,稍后就去。”
锦衣卫听出国师口吻不妙,悄然退下。
流霞提着烧热的水进来,顿觉房间笼罩着一层冷气,匆匆看了自家主子和国师一眼,说不出哪里不对劲,颤声问,“二小姐,水、水还要吗?”
叶蓁见李煦安起身,道,“送去二爷房中吧。”
于是片刻功夫后,桑乔不可置信看着桌子上滚烫的茶壶,再看李煦安一脸失落,“你到底行不行啊?命也救了,药也给了,蜜饯也买了,怎么连人家一口热茶都没喝上就回来了?”
“姑娘家伤了脸,这么好的机会你都能灰溜溜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