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糖就是很奇怪啊。”
穆时挖瞭一勺糖蒸酥酪,
“不过我哥哥也喜欢放糖,全傢唯一一个吃豆腐脑要放糖的。”
贺兰遥问:“你有兄长?”
“有啊,不过已经死瞭。”
穆时语气平淡,
“我和他是双生子,长得有点像,但是爱好完全不像……他如果像我这样喜欢漫山遍野地玩,说不定能活下来。”
穆时这一说,贺兰遥才想起来,祝恒说过,穆时是被灭族瞭。这应该是件很难过的事情,可穆时现在的态度……
贺兰遥问:“你傢裡对你不好吗?”
“嗯?挺好的。”
穆时说道,
“父母和族人都很爱我,就是我哥哥总是要和我吵架,有时候甚至会打架,不过谁要是欺负我,他第一个不乐意。”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傢裡人对我不好啊?”
贺兰遥沉默瞭一会儿,说道:
“因为你看起来好像不是很难过。”
“啊,这样啊?”
穆时侧过头,望著窗外的街景。
“其实一开始是很难过的,但后来就习惯瞭……时间会冲淡很多事情。死瞭的人已经死瞭,活著的人还要继续生活,我一直是这么劝告自己的。”
“不过也隻是自我安慰而已,我每次想起傢裡人的时候,都在想,如果让我找到那个杀害我族人的人,我一定要他血债血还。”
穆时的语气很平静,但莫名地带著一股韧劲,这股韧劲让贺兰遥觉得,她是认真的,她一定会说到做到。
贺兰遥问:“你对仇人的身份有头绪吗?”
“没有。”
穆时摇瞭摇头,叹瞭口气,
“我那时候小,不记得什么细节。我隻知道,我们一族一向很低调,隐世不出,应该没得罪过什么人。”
“我师父那天赶到时,也没发现什么细节,隻发现瞭我这个漏网之鱼。他一直都觉得仇人肯定不简单,让我千万别想著複仇,保住自己最重要。”
穆时看瞭看自己的手,哼笑一声,自嘲道:
“报仇什么的……估计来不及瞭。”
贺兰遥看著她,他能够想象被灭族、失去血亲是多么痛苦的事情,正因为能够想象,才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所有的言语,都不足以抚慰那创伤。隻有仇人的死,能够稍作聊慰。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穆时似乎没有被仇恨困在过去。
就在这时,窗外一阵吵闹。
“仙君,仙君!有人袭击仙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