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遥停瞭手,说道:
“就到这裡吧,我手有些累瞭。”
穆时还没听够,质疑道:
“你这耐力也太差瞭吧?”
“穆仙君,我隻是个凡人而已,没有你们仙修那么好的体力。”
贺兰遥站起身,将琴往屋子裡搬,
“说起来,今日是不是十一月廿五瞭?”
穆时使瞭个法术,琴脱离瞭贺兰遥的双手,和琴桌、琴凳一起飞回瞭屋子裡,和先前的摆放位置别无二致。
景玉对日子没有太具体的概念:
“应该是吧?”
大部分修士都像她这样,青春常驻,活得久,不需要太在意岁月的流逝。
穆时记日子倒是记得很清楚:
“是十一月廿五,怎么瞭?”
贺兰遥的语气有些沮丧:
“离腊月不远瞭,腊月下旬的时候,我就得回傢瞭。”
穆时歪瞭歪头,不解道:
“回傢不是件好事吗?”
贺兰遥抬起头看瞭看穆时,他原本想直接说不是每个人都喜欢回傢,但他突然就想明白瞭,穆时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对她来说,傢是很美好的东西,是她再也回不去的往昔,是一场醒瞭就会破碎的美梦。
“我傢……情况挺複杂的。”
贺兰遥坐在石桌前,说道,
“我爹有一个夫人,三个妾,我有八个兄姊,还有二叔、三叔和他们傢的傢眷,一大傢人各怀鬼胎。每年隻要在饭桌上相聚,就要起口舌之争,非常不愉快。”
“我和傢裡的关系也不好,我二叔和三叔两傢子,常常拿我来笑话我爹娘,我爹娘也觉得我给他们丢人……”
贺兰傢的情况确实複杂。
景玉隻是听著,就开始头疼瞭。
穆时也忍不住皱眉。
穆时拎起茶壶往杯子裡倒水,说道:
“你生来就是这样的,你又没法选。”
贺兰遥笑瞭一下,说道:
“我要是有得选,打死也不生在贺兰傢。”
“那你想生在哪?”
穆时笑著调侃道,
“白城云氏?”
贺兰遥思索片刻,说:
“云氏的确不错,云傢主和云夫人都很爱云小姐。我不图那样富贵的人傢,隻想要一双如他们一般爱子女的父母。”
穆时晃瞭晃茶杯,评价道:
“你要求挺高的。”
贺兰遥问:“很高吗?”
穆时点瞭点头,说道:
“要钱好办,要权也好办,可你要的是真情。经得起考验的真情,父母对子女不一定有,师父对徒弟也不一定有。”
“隻是说说而已。”
贺兰遥无奈地浅笑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