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华捧起瞭黎桃的小脸,轻轻揩去泪痕,柔声哄著,“没事的,会好起来的。”便抱住瞭黎桃,轻拍著她的后背。
卓华太瞭解这种担忧亲人的心情,于是静静陪著黎桃缓和心情。
黎桃缓瞭一会儿才意识到卓华一直抱著自己,万一有老师路过看见就不好瞭,于是抬起头道,“我没事啦,就是消息太突然瞭,等我去看姥姥的时候,我多哄她高兴,肯定很快会好起来的。”
“嗯,别太担心瞭。”卓华伸手捋瞭捋黎桃额前压塌瞭的碎发。
“你们……”门口出现瞭观月踌躇的身影。
坏瞭!刚才进来的时候忘关门瞭!不过被同学看见总比被老师看见强,黎桃内心恢複瞭淡定。
“抱歉,刚才我从卫生间回来,看你脸色不太好,有些担心就跟过来瞭。”观月走进屋解释道。
啊?那观月是从什麽时候开始看著他们的啊?黎桃意识到从她进门到现在已经过瞭好几分钟瞭,心下顿时有些尴尬。
观月含情脉脉地看向卓华,“什麽嘛,原来你们……我还以为我有机会呢。”她的话裡满是遗憾。
黎桃的情绪由尴尬转为烦躁,这还不如被老师看见瞭呢。
“我不明白你为什麽要这麽做。”卓华突然开口,语气不仅冷还带著些黎桃不理解的愤怒。
观月先是愣瞭愣,随后笑瞭起来,隻是这笑容和平常不同,带著些许玩味,“哦?不明白什麽?”
“我知道喜欢一个人该是什麽样子的。我猜,你根本不是喜欢我,或者其他你示好过的男生吧。”卓华牵起黎桃的手,面向观月正色道,“我不明白你为什麽要这麽做,但请不要影响我们的感情。”
黎桃有些状况外似的看著卓华,她还是第一次见卓华生气的样子。
观月冷瞭脸,整张脸上的肌肉都停止瞭工作,和脸长在一起的美好面具突然出现瞭横七竖八的裂缝,好像随时都会崩裂。
“呵,年轻时的海誓山盟,狗屁都不是。”观月对卓华的话嗤之以鼻,像是变瞭一个人一样。
“不过……”观月勾起瞭一侧嘴角,半张脸笑得轻蔑,半张脸麻木冷血,“你确实比那些勾勾手指就像狗一样贴上来的人有意思多瞭。”
黎桃像被雷劈瞭一样愣在原地,虽然蔚然曾经提醒过自己,但面具之下的人反差实在太大,黎桃一时接受不瞭。
“观月……大傢不是都很喜欢你,很欢迎你吗?”黎桃轻声问道,观月的表情看起来甚至有些阴狠,黎桃害怕她会做出什麽过激的事来。
观月像是听到什麽天大的笑话一样,喉咙裡发出几声轻笑,又逐渐笑得张狂起来。
“那些人和苍蝇没什麽区别,隻是些喜欢聚拢在金钱和美色周围的蠢货罢瞭。”观月的脸上满是厌恶。
黎桃见观月这麽说自己的同学,顿时气不打一出来,大傢平时对她的帮助真是肉包子打狗瞭!
“就算你感受不到别人的善意,也不应该故意去打扰别人啊,难道之前你都是在故意挑拨我和卓华的关系吗?”黎桃想起之前的种种,忍不住质问道。
“对啊,有何不可吗?”观月满不在乎地反问,踱步向排练室边上的课桌走去。
黎桃气得攥拳,扬声喊道:“那你这样做又有什麽意思呢?”
“有什麽意思?”观月笑得邪魅,“当然有瞭,就像这样。”说罢,抄起卓华放在桌子上的小提起向课桌上砸去。
黎桃惊呼,同时和卓华一起扑上去抢救,可电光火石之间根本来不及。
可就当小提琴距离课桌不过一寸,观月突然停瞭手。
看著面前两人惊慌失措又不敢轻举妄动的样子,观月放声大笑。
“你看,多有意思啊。”观月松瞭手,把琴轻轻往桌子上一扔,得意地走到教室门口。
“你就不怕我们向大傢揭露你的真实面目吗?”卓华气愤地问,刚刚自己好几万的琴差一点就在眼前被砸毁瞭。
观月连头都没有回,背对著两人,语气裡还带瞭几分轻蔑道:“如果是我的话,是不会把今天的事说出去的。一,你们并没有实际损失或证据。二,以我在学校的声望,一件空口无凭的事,你们猜那些无头苍蝇会信谁。”说罢甩瞭门就走。
黎桃面色无光,她知道观月说得对,而且她也知道观月也在利用他们的善良,没有做什麽出格的事是不会上报学校的。
卓华收拾瞭琴箱去上课瞭,黎桃也照常去自习室学到很晚才回傢,这样才能挤出出周末看姥姥的时间。
黎桃到傢打开门,屋裡是黑漆漆的一片,麻薯和小方一前一后蹲在门口,楼梯的声控灯斜斜地打在两小隻的身上。
“喵呜——”麻薯总是先出声迎接回来的人,小方则是看一眼回来的是谁就转身走瞭。
黎桃摸瞭一把麻薯,没有开灯,在黑暗裡倒在床上。
一个人的现在,是过去经历总和的展现。突然见识到观月的另一面,起初黎桃隻觉得荒谬,但现在更多的是感慨。
每个人都会遭遇一些傢庭变故,大傢都在努力地从泥潭裡自救,而观月好像是自愿留在深渊裡的人。黎桃不禁有些好奇观月的过去。
咔嗒——
客厅门开瞭。
“诶?傢裡怎麽没开灯啊?桃桃?”黎爸在门口试探性地喊瞭一声。
黎桃忙起身应道:“我在呢!”
黎妈见黎桃还没换居傢服,又看瞭看近十一点的时钟,有些疑惑地问道:“刚回来吗?”
“回来一会儿瞭,在学校学到自习室关门瞭,太累瞭就先躺瞭会儿。”黎桃解释道,想瞭想并没有说今天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