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结扎瞭。”
顾泽之抬头看孟窈,眼下的阴影衬得那双眼更明亮。
她走好久,他先拿到某高校的保送,然后去做瞭。
没什麽要紧的,孟窈不愿意生育他是知道的,顾泽之也不觉得自己的基因优秀到需要延续的地步。
孟窈也沉默瞭,她从未想过这样的解释。
她不认为她和顾泽之是爱,换言之,即使顾泽之明天离开她,她也不会难过分毫。
气氛沉默到有些难堪的地步。孟窈冷冷地坐在床上,没有言语。
顾泽之原来设想过好多孟窈的反应,没有一种是这样的。
他这时候才实质感觉到结扎手术的痛苦,心裡酸涩像被人用刀撕开口子。
是因为他爱她,所以百般费力不讨好,因为他不是林新月,所以不配她的爱。
你听过小美人鱼的故事吗?小美人鱼为瞭得到一双腿去和王子相爱,用自己的声音和女巫交换。
顾泽之此刻极端地想,如果能换来她的爱,他愿意和地狱的恶鬼做交易。
“你应该考虑好再做决定,”孟窈从冰箱裡拿瞭冰袋,递给他,“抱歉。”
“我自取其辱而已,”顾泽之接过冰袋,有些自嘲,“谁也不怪。”
“但我很想你。”
安静瞭很久,顾泽之看向她,问:“你有想我吗?”
“偶尔。”
孟窈笑瞭笑,手背去擦他的眼泪:“我说不上来,但你很特别。”
笑起来很林新月很像,但性格又完全不一样,很特别。
孟窈难得对人有歉意,接著解释:“但我开春就会去首都担任教职。”
顾泽之的保送是上海理工类院校。他还是个学生,不应该把前途和人生都冒然下注。
孟窈很冷静的提供解决方案:“如果你想做複通手术,我会开张你很满意的支票。”
“刚刚你那麽生气,我还以为我们要完瞭,还好没有,”顾泽之笑瞭一下,几乎没有思考,&ot;你信不信我裸考也能去首都的?&ot;
言下之意是要放弃保送,参加明年的高考。
孟窈和他对视瞭很久,最后不可避免在床上厮混。
这次和好的速度极快,孟窈喜欢在昏暗裡吻他的眼睛。
大度
时令接近冬天,纵使是南方,京平也已经有降温的征兆,孟窈靠在窗边,指尖在起瞭雾的玻璃上涂画。
整个寒假顾泽之都窝在孟窈的玻璃房,孟窈画画时他就写题,晚上的时候他给孟窈弹尤克裡裡。
孟窈进来洗画笔,路过书桌的时候瞥瞭眼顾泽之卷子上的内容。
“用波函数。”
“什麽?”顾泽之已经在这道题上消磨瞭半天时间,密密麻麻地验算瞭几张草稿纸,隻是想不到合适的切入点,始终是雾裡看花。
“波函数切入,”孟窈紧挨著他坐下,细细地读完题目,“指定基,接著求解薛定谔方程,然后……”
顾泽之被题目中的条件迷惑瞭,一直不肯往量子力学的方向思考。
孟窈爱养花,凑近时候能闻到她身上……花园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