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戌久:“抓到你就省事多瞭。”
越悭摇头苦笑:“杀人夺宝的事,修真界九成九的人都干过。在你们九大门派随便指一个人,说不定就干过。”
“总督院隻查邪修,你说再多也无用。”周戌久身形一闪,召唤雷霆。
此时日头刚好落下,天色晦暗,平地起大风。好似天公有眼,追著越悭落下紫电。
越悭用尽瞭浑身解数躲闪,脸上也失去瞭挑衅的笑意,再也顾不上激怒周戌久,他知道这是个剑阵,电闪雷鸣,风雨交加,他咬紧牙关一心寻找破阵的关键。
到底是剑尊……
越悭再不甘,心裡也得承认瞭。
周戌久一心二用,不断修补被越悭撞碎的雷霆剑阵,一面朝桃源洞口望去。
“怎麽?你还要给我师弟也留一手?”越悭的重剑越来越大,替他承受瞭许多伤害,“不愧是剑尊啊!”
轰隆——
乌云像水墨巨龙一样翻腾,小臂粗的闪电落将重剑击碎,“咳————”越悭修为大损,捂著丹田,用一柄好剑支撑自己最后不倒下的体面。
“自损以求,是为不善。不善即生恶,恶满是为邪。”越悭再也不敢把周戌久看作一个小辈,“你们总督院的存在,本就曲解瞭‘邪’这个字的本意。”
周戌久朝他走过去:“没有什麽一定是对的,如果我错瞭,自会有后来人纠正。总督院成立的最初目的就是剿除你们这些伤天害理的邪修,不把凡人当人,恃强凌弱,草菅人命,死不足惜!”
“是吗?邪修都死不足惜?”越悭顶著满脸的血,又笑起来,“那薄燕声呢?你别忘瞭,他是我的师弟,我们整个师门都是邪修,他也是邪修!你要杀瞭他?还是包庇他?”
周戌久隻一句:“他不是邪修。”
“哼,小声就是这麽骗你的?”越悭仿佛在听一个天大的笑话,“我师弟天生道体,出生就入道瞭,至今一千岁,却不得悟道。为什麽?因为他自始至终都不能面对自己向往邪道的本心,骗你们也就算瞭,谁能想到他还可以把自己给骗进去。”
“作为师兄,他在师门唯一的傢人,炼一隻招蝶铃唤醒他的本心,就像现在这样。你说是不是,周院长?”
他催促:“说话啊周戌久!周院长?”
面对沉默的周戌久,越悭好像又赢瞭:“哈哈哈哈……一会儿我师弟从秘境裡出来,你要怎麽选?抓我?还是抓他?”
隻要周戌久对他这边松一下手,越悭就有信心溜之大吉。
话音刚落,他们身后的桃源秘境坍塌瞭。
桃源梦破,地动山摇,浓浓的海腥味扑鼻而来,三具尸体被甩到周戌久身边,他心惊瞭一下,立马确认那三人中没有薄燕声。
随后一道振聋发聩的钟声荡出,无论是周戌久还是越悭都感受到瞭薄燕声的真气。
薄燕声云淡风轻地走出来,路过雷霆剑阵,被越悭问瞭一句:“一个小秘境而已,你毁掉它做什麽?”
或许是天色太暗,也或许是秘境坍塌造成的飞沙走石让他们都看不清彼此脸上的表情。
“红尘界的秘境,不毁掉它,还任它继续害人吗?”薄燕声看见周戌久望过来的那势在必得的眼神,挑瞭挑眉毛,“越悭可不是那麽好抓的,机不可失,过瞭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瞭。你要三思而后行啊,小周院长。”
不等周戌久回他,扭头轻点脚尖,事不关己地飞走瞭。
转身后的那一刻,薄燕声刚还调笑的眉毛展平,冷漠地往武陵城去。
探桃源秘境是他自讨“苦”吃,但是抛开这些因素,那个把秘境暴露到他面前的神机道长难道就没有一点责任吗?
你把我当什麽?
越悭待在一个紫色的囚笼裡,等到月落,卞丘萍带人来到周戌久身边。
他看著那个陌生的邪修:“不如就地杀瞭,以绝后患。”
“邪修都有自己的保命手段,”周戌久否决,“隻怕真的下瞭杀手,让他找到死遁的机会。”
他们也与无数邪修交手过无数次,总会遇到那麽一两个滑头,卞丘萍知道利害:“那我把他带回去,要怎麽审呢?”
“越悭手底下还有别的追随者,带回去当一块诱饵,钓更多的邪修上门。而且他手上还有别的邪器,问出那些邪器的下落……”周戌久顿瞭顿,“师尊之前和他在一块,你们先回修真界,我去把师尊追回来。”
要不还是别追瞭吧……卞丘萍心裡想劝,嘴上不敢,有时候真的很想问,大师兄你到底在执著什麽,总不能真的把师尊关起来呀。
可当周戌久交代完事务准备走人时,卞丘萍又叫住他:“大师兄,我觉得你可能是和师尊走得太近瞭,所以总是患得患失,在我看来,师尊是一个做什麽事都很有分寸的人。他离开师门,或许不是一时的冲动。”
周戌久站住脚:“……招蝶铃是越悭以戴院长的身份送给师尊的,看到招蝶铃的那一刻,师尊就已经中邪瞭。”
卞丘萍吞下刚准备好的一大段话:“总之,你不要把他逼得太紧,要不又打起来。师尊吃软不吃硬,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直到现在都没和你认真动过手。”
有过一次认真的,不过也不算特别认真吧。
“知道瞭。”周戌久御剑离开,现在恶火不在薄燕声身上,他也不知道该怎麽找瞭。
回想刚才薄燕声从秘境出来,情绪不佳,脾气也不太好,不知道他在那个秘境裡遭遇瞭什麽惹他生气的事,周戌久想瞭想,往武陵城飞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