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清强迫自己冷静,方法是背员工手册。
调酒师手指交叉,撑在桌上,“事已至此,我们合作吧。”
鹤清:“合作?”
他笑笑,吐出的话像把锋利的手术刀,把面前的年轻人解剖到只剩骨架,“我看过你的资料,你是个孤儿,初高中都上的是福利性质的预备单兵学校,成绩优异但是大学却学的医学,研究生毕业却到这个游戏公司当主持人。要知道,现在这个年代,前面两个职业的基本工资都是你现在的五倍以上。”
“你的经济条件不太好,最近你在网上上传上下班日常记录视频,身上的衣服都是最低廉的品牌,唯一有看头的是你的外套,10年前的新款,五年前品牌破産清仓打一折,你应该就是那个时候买的,我没猜错吧。”
“还有……”
调酒师喋喋不休地分析着她的生活,像个娱乐新闻的狗仔一般揣测着她的品格,扣篮起来比她还想拖延时间。
厨娘握着斧子站在一旁,从手指握圈的幅度猜测她的注意力并不集中。
鹤清不想浪费机会,脚尖一点,暴起几步就闪到厨娘面前,一拳砸在她的脸上,趁她捂着脸后退时抢过斧子,立刻擡起横劈,斧子尖端擦过她的脖颈割裂气管和动脉,发着紫色荧光的血液如喷泉一般喷洒至空中。
成功突袭厨娘后她并未停下,反而握着斧子以自己的身体为轴旋转半圈,在计算好的位置把斧子甩出去,斧子顺着惯性在空中划出一条圆滑的抛物线,砸在墙上发出剧烈的撞击声。
全程不过半分钟时间,鹤清回头看到,调酒师被斧子死死钉在墙上,神色呆滞,手脚还在抽搐,他的胸口破了一个大洞,同样冒着紫色荧光。
npc的能力与游戏相连,游戏崩溃对他们的实力损伤不小。还得感谢公司捏的这具健壮的身体,换成她那多年躺尸的身体不可能做得这麽干脆利落。
鹤清一只脚蹬着墙,抽出斧子,调酒师尸体掉在地上,以防万一,她给两人一人又补了几下,接着环视一周,确认没有埋伏后扛着斧子踩上楼梯,朝楼上走去。
刚刚调酒师侃天侃地时,她隐约听到楼上传来玩家的哀嚎声。
虽然是个脸盲,但鹤清对声音格外敏感,几声嚎叫她就能肯定那声音绝对不是来自npc。
默背员工手册时,她突然想起入职培训时,带教说监察系统每一个小时会强制检查每个游戏,现实中的一个小时差不多代表一天,把玩家聚在一起撑过一天,监察系统就会把衆人捞出去。
独自行走在空蕩的走廊上,危险总是隐藏在黑暗处,鹤清拿着斧子,时刻警惕四周。
想到刚才听到的哀嚎声,她莫名庆幸那不是桑格里安的声音。
他不是来自中世纪的吸血鬼吗,会变蝙蝠应该也会点魔法吧,鹤清安慰自己。
脚下不知道踢到什麽,她低头,发现是把□□,踹了两脚,确定没问题后,她把斧子用外套包着捆在腰侧,捡起□□进行武器升级。
再往前走,鹤清还捡到了一把没有箭的弓,一把匕首,两根箭,还有一把餐叉。
这是是谁啊,一边逃命一边掉装备。
十几米的路程,她的腰上已经捆满了上天的馈赠。
侧边房间的房门突然发出嘎吱一声,门缝里出现一个哭唧唧的t男人,鹤清举着木仓对着他。
房门里的人颤抖地问道:“您,您是好人吗?”
鹤清:“……能问点实际的问题吗?”
他哭着说,冒出好大一个鼻涕泡,“那个画家把他拖到旁边的房间里去了,到现在一直没有声音。”
“真的吗?”鹤清放下木仓,“哪个房间,左边右边?”
“左,左边的那个。”
“好。”
鹤清点头,直接擡脚把门踹开,举起木仓对着某处连发四木仓。
束缚身体的力量消失,男玩家刷的一下窜到鹤清身上扒着她,眼泪鼻涕一起流,“太可怕了,这是怎麽了?”
身上好像缠了只巨型八爪鱼,鹤清掰了两下都没成功,“我数到三,你自己下来,一……”
男人害怕她腰间的武器,松手跪在地上继续哭,“他们在里面那间。”
鹤清举着木仓,踹开地上皮特的尸体,走向里间,突然回头看了地上“烂泥”一眼,“把门关紧。”
里间散发着淡淡的紫色荧光,推开门,她皱了皱眉头。
花匠和玩家抱在一起,额头相抵,两人一齐倒在紫色丝线围成的法阵之中,法阵外写着她看不懂的文字和符号。
第一次觉得紫色荧光如此刺眼,眼前的画面突然变得模糊,鹤清眨眨眼睛,试图驱散眼中的不适感。
她蹲在两人面前,试图分开两个额头,用尽力气扯开,两个紧贴着的额头连接着极细的紫色丝线,一缕一缕如同折断的莲藕。
这是什麽玩意。
他们的皮肤分泌着滑腻的粘液,恶心得要命。
鹤清取出匕首,直接切断细丝,找了两条绳子把两人分开紧紧捆着,留了个线头在外面。
“站起来别哭了,跟着我,你把他们两个一起拉到餐厅里。”
“烂泥”终于恢複精神,跟在管家身后,把一人一npc拽到餐厅里。
拖拽途中,花匠率先醒来,大力挣扎。
鹤清沉沉看了他一会,手起刀落直接解决了。
把两个玩家安顿在餐厅旁的会客室里,嘱咐他们把门反锁,她背着木仓,往桑格里安离开的方向前进。她有种预感,剩下的玩家都在那,其中包括她相见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