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甄氏回来,老夫人立马将矛头对准了她,
“一上午的你跑哪儿去了?这一大家子人不用吃不用喝,光喝西北风吗!一个妇道人家,整日里学着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在外面瞎逛,抛头露面的,也不怕叫人看了笑话。我们樊家是清清白白的读书人家,可做不得有半点有损颜面的事。”
老夫人字字句句都在嘲讽甄氏给樊家人丢了脸,抹了黑。
甄氏冷眼瞧着这一大家子人,都看戏似的看着,没人肯站出来替她说两句。
就连她的丈夫,也大爷似的端坐着,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甄氏寒了心,顷刻间觉得自己以前对樊家的真心都是喂了狗。
“母亲在问你话,你怎的也不搭理,这是你做媳妇的本分吗?”
丈夫樊楼问道,满脸的不高兴。
若是在以前,甄氏定是小心伺候着,赔着笑,只为讨老夫人开心。但她现在不愿再讨老夫人欢心了。
甄氏在老夫人面前找了个位置坐下。老夫人没让她坐,她自己坐。
“这一大家子人又不是奶娃娃,吃个饭什么的,莫非也要我一个一个伺候着,我哪有那么大能耐。再说,虽然我不在家,但是弟妹都在,她们不也能张罗着么。”
袁氏惶恐道:“我不行的大嫂,这些事我做不好的。还是交给大嫂做放心。”
甄氏很无语,不就是使唤几个丫鬟,安排些杂事,有什么做不好的。就是想着有她在,便什么都不想操心罢了。
魏缨也抚着肚子,“我身子越重了,做不来这些事。我得替樊家开枝散叶呢。”
甄氏瞥了她一眼,不过才三四个月的肚子,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哪里就身子重了。
但甄氏知道她们懒散惯了,不想跟她们争辩,便收回目光,看向还在气头上的老夫人,
“母亲喝了参汤可好些了。”
老夫人有些不悦,但一想到自己今早起来喝了碗参汤,便得意地看向樊程式,
“还是我儿孝顺,给我买来百年人参,我一喝下去,就觉得浑身的毛病都没有了。是吃也吃得下,睡也睡得下,面色也比前两日好多了。”
甄氏哼了一声,
“阿程没有俸禄,哪有钱给母亲买百年人参。是他昨日半夜敲了沈知韫的门,把先前余下的百年人参拿来了。说起来,这一盒百年人参还是用沈知韫的嫁妆买的呢。”
甄氏这么说,是想让老夫人和全家人都念着些沈知韫的好,别整日觉得人家对不住自己。只不过他们现在念不念沈知韫的好人家都不在意了。
闻言,樊程式“嗯”了一声,“的确是这样。”
魏缨说:“也是那沈氏欠着母亲的。本就是母亲的东西。”
樊程式歪着脑袋去看魏缨,越来越觉得她跟以前不一样了。她怎么会说是沈知韫欠母亲的呢。
“说的没错。”
老夫人恨恨地说,
“那沈氏对我们樊家赶尽杀绝,我们的日子过成现在的样子,都是她造成的。得意什么,虽说封了公主,但也终究只是个武将,得在战场上拼死拼活才能挣来一点功名。哪像我们读书人家,日后平步青云也不是难事。”
这样的话说了不知道多少遍,听得人耳朵都起了茧子,听到最后自己都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