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下闻言,爽朗大笑:“是啊,确实有几分像。”
笑声未落,江下的目光转向了身旁的白老者,语气温和地问道:“老伯,我在寒窑村建立这所学校,您和乡亲们对此有何看法?”
白老者连忙恭敬地回答:“先达此举,实乃我们寒窑村之大幸。多少代以来,我们梦寐以求能让后代子孙有书可读,识文断字。这所学校,就是我们村子的希望。”
江下进一步询问:“在建校的这些日子里,可有给乡亲们带来不便之处?”
白老者连忙摆手,满是感激地说:“没有没有,大家非但没有觉得不便,反而都争先恐后地想要帮忙,哪里谈得上不便。”
“如此便好。”江下轻轻点头,心中稍感宽慰。
白老者神情动容,继续说道:“我们这些人,命运多舛,得失往往不由己。未曾想,先达在百忙之中,仍心系我等卑微之人,实在令人感动。”
这时,一旁的张先生忍不住接过话茬,“这句话言重了,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自己的路,不应因出身而受限,妄自菲薄。”
白老者闻言,意识到自己先前的言辞可能有所误解,连忙解释道:“张先生所言极是,是小老儿失言了。我深知自己出身卑微,故而一向谦让待人。大人们的决策,便是我们的选择。”
张先生闻言一时语塞,有些东西根深蒂固,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清。
江下几人继续往里走,学校占地面积不小,按照当初规划所建,有上百间的房屋。
不过江下也只是看了一个大概,毕竟这些房屋只要质量没有问题,其重点还是在日后的教学上。
很快,四人在学校内转了一遍。
待四人折返时,江下心中一动,又低头对着男童问道,“门口处的那句话你怎么看?”
男童瞥了一眼白老者,像是背了无数遍一样,十分干脆利索道,“为人族存亡而来,先达是想让我们记住,为何而来。”
“不错”,江下满意点了点头,“上学一定要有动力,希望你不久入学后,可以始终记住这句话,为人族存亡而来,为人族存亡而学。”
言罢,江下牵着男童就朝学校大门走去。
文安城一切都在按照自己计划按部就班推进,自己也是时候该去皇城了。
可几人还未行至学校门口,男童突然小声嘀咕道,“太爷爷,人族到底是谁?我还没出过寒窑村,没去过文安城,为什么就要为他的存亡而学?”
江下闻言心头一颤,有些意外地看着男童,直接愣在原地。
白老者见江下脸色不对,急声呵斥道,“臭小子,你在乱什么说。”
男童身体一缩,连忙躲在江下身后,不过嘴上还是有些不服气道,“可我真不认识这个人族”
寒窑村这些孩子可能终其一生都被困在村落,这里的人世世代代亦是如此。
江下看着一老一幼有些失神,他们本就在大周阶层之中处于最底层,除了苦难,从未享受过什么,到头来自己却想让他们为人族存亡而学。
寒窑村乃至整个大周底层民众的现状——他们被这个世界早已固化的阶层困于一隅,未曾见过世界的真实面目,也未曾享受过生活的甘甜,却要先于那些上层人做好迎接苦难的准备。
和平时,好处一分没有,危难时,迎头而上。
这是什么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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