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括假装好奇地侧过脸去问道。
“他呀,”赵回声又插话道,“以前想跟着马帮去甘州找他大哥的,后来不是没去成嘛,但也认识了两个走货的,段沖就是其中一个。他呀,只要是赚钱的活计,他都知道点门道,活着嘛,赚钱不丢人。”
赵回声最后还贴心地帮他打了个圆场,没让他的脸再掉到地上。
“那黔州的马帮,都是西域来的吗?”
“不只,还有太原,长安,扬州,都有的,而且也不只是去南诏,爱州那边也去。只不过都是些烟瘴之地,去了少说也得半年才能回来呢,而且有些还回不来了呢!”
赵回声故意放低了声音,吓唬他道。
“马帮在这儿走货,一般都走什麽呀?”
温括对什麽都好奇,什麽都想问上一问。
“去的时候,带上些珍奇宝贝,什麽盐巴特産什麽的,回来的时候,就带药材、茶叶这些东西,反正他们是不会做亏本买卖的。”
“你们家也是走这种货的吗?”
“我们家坐地户,不用走货,不过跟一些南来的北往的客商也相熟,有时候也收点东西转手卖。”
他们俩倒是聊得开心,侯镇却依旧是一脸紧张地警惕着四周,上次的教训还萦绕在他心头呢,这回可万万不能再大意了!
“小心些,咱们进城了。”
侯镇提醒了他们两句,顺便也收起了自己看向城门楼子的目光,他的预感再次袭来,陀山,还会有大事发生。
“老侯,咱们来,不会就只是为了看看陀山的马帮商队吧?跑这麽远,你就不想带点东西回去?”
“我还是把我自己带回去,比较好,少说话了,我感觉有人在盯着咱们。”
侯镇说完,像是预料到赵回声一定会回头一样,立马又呵止住了他:“别回头!往前继续走!”
三人就这样脸上假装挂着笑,实际上心里慌得不行,赶紧就跑过了人声嘈杂的地方,到了一条小巷子里。
“哎呀,吓死我了!我刚刚也感觉,有人在我背后盯着我看呢!”
赵回声一边轻抚着自己的小心髒,一边不住地探着脑袋往巷子外面望去。
“是不是商队的,见咱们面生,所以警惕了些?”
侯镇摇了摇头,表示不太一样。
“咱们这次来,就是来走走看看,清楚一下这个陀山,到底有什麽门道。而且班离看过了那张拨曲娅留下的布帛之后,她也说,那处断裂指向的,正是陀山的安河。这里不仅是大唐的边陲,也是南诏的文化圣地。可这也让我想到了一件事,百思不得其解。”
“什麽事?”
赵回声也凑拢回来,好奇地探问道。
“南诏祭司的习俗由来已久,按照班离的说法,他们是从前几任祭司才开始逐渐将这种祭祀风俗变成掌控百姓的武器的,那之前呢?要是现在的祭司主张祭祀,是为了分化王室手里的权利,拉拢人心的话,那之前的历任南诏国王,办这个又是为了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