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亦萧无话可说,难堪不已。
“要说你其实本来出身也不差,向晚就是跟你哥要订婚的对吧?莫非你们两兄弟都想攀上陆家这棵大树?如意算盘未免也打得太精了。”有点轻蔑地看着他。
“二哥的事是二哥的事,请你不要这样说。”骂自己没关系,裴亦萧见不得周含璧这样揣测裴亦鸣的心思。
“是不是事实,你心里清楚,”周含璧停下,因为服务生来给她送咖啡。等服务生走后,她又继续道:“别的也不再多讲,你看看你要怎样才可以不再去跟观涛闹腾,不再给陆家添麻烦?我就不懂了,你又不是女孩子,难道你还想给观涛生个孩子求上位不成?就算你真是女孩子,也给观涛生了孩子,他也不会认,你应该清楚。更何况你还是个男生,难道一点尊严都没有吗?”周含璧就是不理解,两个男人在一起有什么可搞的,只让人觉得恶心。
裴亦萧又尴尬又难受,他和陆观涛确实有过肌肤之亲,这是不争的事实。“我……我从来没跟观涛闹腾过,我也没想给陆家添麻烦。你说的那些,我从来没想过。”
周含璧喝了一口咖啡,眉尖蹙了一下,把咖啡推到一边,从包里拿出手帕擦擦嘴,话锋一转,“我听说你现在在共青团中央实习?而且还是书记处办公室?每天都和观涛打交道?”
“……是。”
“你就不怕哪天你和他的事情在单位里传出去,影响观涛的名声吗?”周含璧的态度开始咄咄逼人。
裴亦萧节节败退,低着头嗫嚅着,“我和他又没……”
“你果然还是执迷不悟,”周含璧轻轻靠在座位上,“口口声声说和观涛没什么,私底下却住在一起;口口声声说没想过别的,却居然还追到单位去了……你啊,口是心非。你自己看看,这些行径,唉,我是不想说,简直就是小三。”
裴亦萧被这几句话臊得耳尖都红了。怎么这些话从周含璧口中说出来,他竟会充满了罪恶感。的确,从周含璧的角度来说,自己可不就是这样一个破坏她家庭、抢她男人的小三。他失神地想,“小三”这个词真的安到自己头上了……
周含璧忽然又变得慢条斯理,“裴亦萧,你其实不缺什么,你家地位虽然不是特别高,但是也不差,想要什么,家里应该还是可以满足你的,何必一定要从观涛这里拿呢?……我言尽于此,你好好想想。……哦,我还想提醒你一句,你再这么缠着观涛,你自己倒是没什么好失去的,观涛呢?你家呢?你就不为他们想想?人不能太自私吧。”
裴亦萧心中一凛。周含璧最后这段话才是她真正想说的,充满了威胁,偏偏她又是轻言细语。他不会忘记,她的父亲是共和国的副主席,甚至是下一任主席最有力的竞争者,随便一个决定,也许就会影响到许多人……
周含璧没再说什么,拿了钱包出来,把她的咖啡钱放在桌子上,起身走了。
裴亦萧坐了好久,一直到晚上,服务生过来问他还要点些什么,他才有点茫然地站起来,回了阳光公寓。
陆观涛从搬出去就没跟他联络过,现在连周含璧都出面了,自己是惹人烦了吧。
京城,终究不是他的归宿。
只是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完。他去看了吴大爷,之前在养伤期间有几次没去,唐薇以为他不来了,有些遗憾地汇报了学校公益协会,就有另一个男生去帮忙了。裴亦萧看也没自己什么事,便惭愧地跟吴大爷解释了自己要离开京城去西部的想法,并把老水泥厂这个片区的改造计划大致告诉了吴大爷。吴大爷听说暂时不拆迁了,也非常地高兴,支持他去西部做自己想做的事。裴亦萧取了一笔钱交给唐薇,拜托她照料老人。唐薇看这次裴师兄是真的要走了,很伤感。
裴亦萧在网上报了西平省善阳市一个事业单位的招聘考试,把自己的决定告诉裴亦鸣、杨浩和段益。
裴亦鸣想劝他放弃想法,“萧萧,为什么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留在京城,二哥给你安排个工作,你想当公务员也没问题。”
“二哥,我……其实是善阳人。”
这一个理由就让裴亦鸣说不出话来了,他想起他曾经请乔羽帮忙拍到的那些萧萧在善阳的照片。实际上,就是那些照片在他心里刻下了痕迹,脸色苍白的男孩儿站在大雪中回头往巷子里望去,俊美而忧伤……
杨浩吃惊之余,也很支持他,“萧儿,你去,有什么想做的,趁着年轻就去做,不要让自己后悔!”
段益则说了实在话:“萧儿,如果那边不好就回来,哥几个在京城,怎么着都不能苦了你。”
裴亦萧笑着和两人一一击掌,这才是好朋友啊,无条件的支持自己,成为自己坚强的后盾。
只是——他搔了搔头皮,他也没有什么远大的志向的,只是希望在善阳找到属于自己的空间、家乡的味道,仅此而已。
末了,他才告诉了陆观涛。
陆观涛淡淡应了,让他办好书记处办公室的交接工作,给他算作实习提前结束离开。
看着陆观涛的反应,裴亦萧心里还是有点难受,前几个月和陆观涛相处,虽然没有做什么,但是又找回了同居时的舒适。他有时候也想过,放弃那些无谓的坚持,就这样和陆观涛一起吧。但周含璧的出现,打破了他的绮念。
而且,陆观涛好像,没有以前对他那么执着了……
该结束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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