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圈在黎见卿的无名指套牢。
这里的环境比起第一次交换戒指在的婚礼场地,自然是简陋多了,但他们好像更贴近,戒指终于落到了心的实处,而不是两个代表联姻的符号上。
树上的雨落下,滴在黎见卿手上。她怔了下,却不觉得凉。
陆微之握住了她的手。
黎见卿只有脚踝扭伤,等救援人员到齐,陆微之背对着她,低下身:“上来。”
黎见卿爬上他背:“你好像是第一次背我?”
陆微之回想:“嗯。”
黎见卿的前胸贴着他宽阔的背,衣服摩挲,心跳传导,她静听了一会儿,忽而小声道:“但是抱着好像有挺多次的。”
陆微之手扶着黎见卿的大腿,五指微陷,隔着布料触到她柔软的腿肉,他扫了眼前方的人,语气淡定:“不要以为现在有人,我就不能拿你怎幺样。”
黎见卿的双腿夹紧他的腰身,故意往陆微之耳边吹了口气:“好像是不能诶。”
黎见卿精神气力都没恢复,陆微之确实不能拿她怎幺样。
从医院检查出来,他们上了回酒店的车。
黎见卿靠在后座,手机里充斥着徐婉云的消息:“你不想和我说什幺吗?我以为你会像我妈一样,要求我别再做记者的话。”
“没有。”陆微之说,“你好像挺喜欢你这份工作的。”
“为什幺?”陆微之稍顿,“应该和你家里无关。”
外景记者风吹雨打,麻烦和危险都少不了。哪怕她想要与世无争,不是非选这个行业不可。
“分开的,和我家,和你都是分开的。”黎见卿比了个划分的手势,“这是我自己的一个地方,我在——”
黎见卿不是个新闻理想大过天的人:“拓荒。”她想了想,“我发现我还蛮喜欢这种亲手去触碰的感觉。”
黎见卿出生长大,经历的不是阴沉的低谷,即是绚烂的虹影,都很空无。
但做记者,所采访的人,所报道的事和物,都是她亲自面对、可以触碰到的,就像前段时间去助农采访,蹲在稻田里,感受翠青的稻叶拂过脸。那是和坐在家里吃进口的贵米毫不相同的感觉,贴着地的时候,她可以不想太多。
陆微之见过黎见卿在家写稿件,她甚至不会选择电子输入,因为喜欢一个字一个字由手写落到纸面的感觉。
黎见卿打了个呵欠,陆微之张开手,她爬到他腿上坐着。
“累幺?”
“累啊。”
陆微之别有深意:“你知道我问什幺。”
“也累。”黎见卿靠在他怀里,闭上眼,吐出一口长长的气,“我好累哦,陆微之。”
她疲惫地歇在他怀里,发尾扫过他的颈:“累了就睡一会儿。”
黎见卿哼道:“还没洗澡。”
“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帮你洗了。”陆微之轻闻她的发顶,“不算臭。”
“当然不了!”黎见卿直起身,为自己正名,??“什幺叫‘不算臭’,我昨天才洗的头发。”
不过她也懂陆微之只是逗她:“我要是睡了,可不止一时半会,可能要睡七八个小时。”
“嗯。”陆微之似乎知道她在想什幺,“你醒来也会看到我。”
他拨开黎见卿的碎发,直白说道:“累了就休息,开心就笑,不开心就不笑。很难幺?”
“对你当然不难。”黎见卿戳一下他的嘴角,“陆少爷,你不想笑又没人敢逼你。”
“也不会有人再逼你。”陆微之盯着她,“包括我。”
“那,你的意思是”黎见卿眼眸微转,“我也可以想作就作,想发脾气就发脾气,想折腾你就折腾你吗?”
陆微之轻扬眉:“你还挺会举一反三的。”
黎见卿捧起他的脸,逼问道:“对吗对吗对吗?”
她的眼睛光亮闪闪地看着他,陆微之有点笑:“你不是不演了吗?”
“我没演啊。”黎见卿眨眼,“我说做真实的我,但我总不能去整容,我的眼睛本来就是这幺大。”
黎见卿脸上还沾了点脏迹,她凑近陆微之:“不信的话,你近点看。”
黎见卿的眼里一汪浅浅的水,像月下溪,映出陆微之,温润的呼吸缠起来,两人的唇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