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做一切你想做的、以后或许再没有机会做的事。”
半精灵凑近她,五指爱怜地擦过她的颈弯,那里水汽才干涸,只留下无数甜腻的印子将肌肤嘬吮得发热发紧。猝不及防被触碰,就仿佛拨动了皮下某根与心脏相连的弦。
西德尼小心翼翼地问:“有什幺代价吗?”
伊格尼兹捏住她的发梢,“帮我办个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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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灵与人族结盟,来自永恒之塔的人族代表抵达缇利尔。这两个消息像亚特兰海上吹来潮湿暖风一般覆盖了北方十个精灵城,水汽在大街小巷集结发酵,大雨将至。
原本精灵不愿与人族交往。精灵性格高傲,寿命漫长,无论魔法水平还是智力水平均高于人类。他们生活在与人世隔绝的森林与高山里,除了必要的贸易之外几乎不与人类往来,可现在的精灵族不同往日,每年被迫献上贡品,永远失去聆听神明教诲的资格,家园岌岌可危。
人族曾经也不愿自找麻烦。只是不久前,一位德高望重的大魔导师做出了一个预言,预告龙的阴影即将覆盖人界的天空。
于是两方终于在利益上达成一致。
在缇利尔城主的宅邸里,一个穿女仆装的金发少女将扫把放在卫生间角落,用清水洗去指尖上的一层灰。擡起头时,盐灯散发出的微弱光芒将她画进圆镜里,头箍与颈饰上的棉质蕾丝绽如花萼,盛起那张细致的面孔。
这就是伊格尼兹委托的事,潜入城主宅邸打探有关人类使者的消息。靠半精灵的隐性关系线很轻松就把她伪装得背景清白安排进了城主宅邸。打杂的工作很轻松,但也接触不到什幺重要人物,西德尼想不通伊格尼兹为什幺要她来做这种事。
甚至,在这之前还特地给她施加了魔法烙印。
伊格尼兹将她放在炼金实验台上,取出一截地精断骨蘸上黑颜料,从她膝弯一直勾描到腿根。那儿的皮肤嫩得几乎能戳出水,骨刺带来的撕裂感让西德尼咬破了嘴里的棉布。类似于刺青,细针揉进皮肤颜料在毛细血管间一把摊开斑斓画卷。红肿退去后,魔法符号隐入肌理,一般情况下不会出现。
――以此来保证她无法逃脱,无法用任何方法向任何人求助。
他让西德尼联想到高利贷商人,提出的条件美好得仿佛每个字都仿佛用奶油蛋糕塑成的,一口咬下去却被冰冷的金属硌疼了牙。
普通仆人的午餐也糟得可以。
西德尼做好了嚼粗面包的准备,走出卫生间。
一个女人在走廊前叫住她。
西德尼回过头,一股浓淡适中的香水味首先扑进鼻腔。迎面而来的女人身材高挑,同款女仆装被她的削肩直背撑出一丝端庄感,棕红头发规矩地收在发箍里,一点碎发也用果油揉顺了。眼角略有皱纹,总体依然年轻,黑褐的眼珠里填满亲切和蔼的神色。
伊莉丝,这里的女仆长,魅魔和人类的混血。
“西德尼,”伊莉丝招呼她,“工作耗了很长时间?我偷偷留下的宴会糕点差点被罗莎他们分光了。你知道的,她们几个从来不让新来的。”
西德尼小步跟上去,“谢谢您。”
“好了,不用谢我,”伊莉丝带着她走进仆人休息用餐的小隔间,“谁刚来不是这样,以为自己还是普通人家的姑娘呢,受不了杂活跟简单餐点……其实城主这儿已经是待遇比较好的了。”
西德尼咬了点干面包。伊莉丝像极了成天追着她絮絮叨叨的老人鱼,一个混血魅魔到底经历了什幺才变成这样?
“西德尼,我看你不像普通人家的孩子,”伊莉丝坐近了点,柔软的手臂绕过西德尼的肩头,替她拍去围裙系带上的灰,“你怎幺会来这里当仆人呢?”
“家里很普通,”西德尼将碎糖酱倒在面包上,“但有一群自认不普通的刻板老祖母。”
“哦,”伊莉丝了然地微笑,手指抚了抚她的金发,带着柔软的怜惜,“听起来家教很严,可你却到这里来……是经历什幺了吗?”
西德尼涂面包酱的动作僵了僵,伊莉丝话中微妙的、带有某种刺探性的逾矩让她感到一丝不安。她来这里的真实目的被发现了吗?
她想尽量自然地推开伊莉丝水蛇般顺势缠上来的胳膊,一个擡手的动作却仿佛扯动了脑中枢的某根神经,震荡感来回扩散。紧接着大脑像被一层薄却韧的膜给包裹住了,每一片肌肉都失去了控制。
她软了下去,伊莉丝将她的下巴拧过来面对自己,窗外洒下夕阳,沉入她黑褐的眼珠发酵成某种痴迷又癫狂的浊色。属于魅魔的眼神,毫无疑问,她拥有货真价实的魅魔血统。
“家族落没了?到地下街讨过生计吗?穿过酒吧的露胸制服吗?当过妓女吗?”她的语调随着问句的蹦出踩着台阶降下,直至沉入无边的水底。西德尼意识模糊地感觉到她解开了自己的衣扣,将胸衣扯离原先的位置,烫人的指尖蹭过乳头,“我看得出你不是处女,十六岁的非处女在这座城市可不常见。”
西德尼不知该怎幺解释。人鱼并没有处女的概念,只有性经验的多与少。
伊莉丝咬了咬她的耳朵,湿黏的热气惹人战栗。她扯掉发箍,一头红发像被泼了油的火苗,带着爆鸣声在空气中骤然蹿得极高。她解开衣服,圆润饱满的乳房半露,“跟男人的交合是不是一点儿都不舒服?还是个花钱来嫖的男人。”
伊莉丝俯了下来,像压住猎物的红狐。胸口贴得很近,坚挺的乳头隔着衣料相抵相磨,很快就有了过电般的快感。西德尼挣扎了一下,喘得像脱水的鱼,意识溃散中她能看到红发女人颧骨上的醉红。
“我更了解你的身体,”伊莉丝掀开西德尼的裙摆,隔着丝袜感受她肌肤的战栗,“说真的,宝贝,你美极了。”
她注意她许久了。她就像雨后压在叶稍的一滴露水,每每在夜里惹得她饥渴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