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慧再怎么折腾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故而李苏表现得淡定从容,目光一扫而过并未过多停留。曹慧见此狠松口气,心里边却想着:“长得好看真是占便宜。李苏但凡长得磕碜些,能嫁到严家来?”
“好妹妹,这金条是爸给你哥哥的。本该你们兄妹平分,只是你和家里闹得凶,你哥把嘴皮子磨破了,爸都不乐意。”曹慧先以假话开头,意图拉近两边关系,末末了又道:“如今家里实在艰难,你哥和爸都出了事儿。我手里那点儿钱全搭进去了也不顶用。我几次想找你开开口,你哥都不乐意,就怕亲妹子在夫家难做。”
说到此处,曹慧约莫被自己给感动到了,眼眶泛红,双手紧握着李苏的手,又道:“嫂子不像妹妹你这么有本事。如今家里实在是一番乱麻,思前想后也只有来找妹妹拿个主意。你别瞅着金条个不小,可赔了钱看了病怕是也不剩什么的。”
这话不假,如今曹李两家的烂摊子可不是一个钱两个钱能理顺的。
“也不是嫂子非要烦你。而是现在人心眼子坏,瞅嫂子是个女人就拿假话框我。好好的金子非说是假货。”
李苏沉默听完,先是给曹慧帕子擦眼泪,而后说道:“我明白嫂子的意思,这样,后日我休息,我和严猛带嫂子与人当面交涉。至于金子,就不要经我手了。”
曹慧见天上门哭鼻子流眼泪,实在不是个法子。
李苏自己要忙的事情实在多,没工夫处理李家的烂摊子。
听李苏这般讲,曹慧好悬松了口气。此刻她心里格外感激李苏,觉得小姑子虽然性子冷了些,但说一不二,十分有骨气。
两人约定好时间,曹慧捂着小包急匆匆往家赶。也是她太过心急,竟与宋清撞了个正着。如今宋清靠卖包子馒头挣了不少钱,虽说手艺不咋滴,可她舍得用料,生意比旁人家好多了。
有了钱,她待自己也十分大方。
银耳环,银镯子,束腰裙配小皮鞋,十分洋气。
见是李苏嫂子,宋清有些不痛快,就故意扯着她的胳膊要她赔小皮鞋的钱,说曹慧将她皮鞋踩坏了。
曹慧担忧家中儿女,连连弯腰道歉。
偏宋清胡搅蛮缠,把对李苏的不满全发泄在曹慧头上了。
若非张翠蓝匆匆过来帮忙,曹慧只怕得急出眼泪来。
宋清扭着腰回了屋,对着曹慧啐了口“穷酸。”
“宋清,怎么着,挣两个臭钱就摆资本主义做派了?劳动人民穷酸,怎么着,做生意的就高贵了?”张翠蓝嘲讽道。
现如今政策是宽松了,但还未成为主流。摸着石头过河,谁晓得水深水浅,保不齐什么时候就走回头路。
若走回头路,这淌过水湿了脚的这帮人也不定怎么滴嘞。
总言而之,有些事情心照不宣,可若摆到台面上纲上线,那可没几个人有胆量对阵硬杠。
这不,碰着张翠蓝这张铁嘴,宋清立马成了被戳破的气球。她冷哼一声,扭腰回了屋,紧接着就听见她骂闺女的声音。
曹慧道谢后匆匆回了家。归家之后也不得安宁,她娘家伯娘堂嫂正在她家门口蹲守。见了曹慧,你一言我一语,你骂一声我咒一句,屋顶几乎要被掀翻掉。
屋内李山半死不活得躺着,因着无人替他收拾翻身,后背已经长了好些褥疮,又疼又痒让他难受的嗷嗷叫,听了外头的动静更是气得他破口大骂。
老李家的热闹李苏自然无从得知。
这日,她正式向领导提出离职。
林红挽着李苏的胳膊分外不舍,语气里也略带埋怨道:“姐,你可真不够意思。这么大的事情你也瞒的密不透风,让人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好端端的你干嘛辞职呀?咱饭店生意再差,还能短了咱们工资?”
经理杨泰平从柜台后面走过来,面上显露出几分不爽与猜忌,对着林红道:“行了,别耽误人家高攀。保不齐人家下次见面就是你领导了。”
要说整个国营饭店杨泰平最忌惮的是谁,定是李苏莫属。
一是李苏好手艺,实打实的本事,偷不来抢不去,他只能又讨好又忌惮。
read_x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