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华步履不变,轻声缓步地上楼。悭臾回头看了一眼,继续前进。
“哎……你是、是师兄……把守、守宫砂……点在头上的、嗝、给人看的……玄、玄霄师兄……”云天青神志不清地说。
紫华似乎什么都没听见。悭臾又回头看了一眼,目标,玄霄的额头。
此时,大堂中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玄霄的额头。故而,耳聪目明的修仙弟子,并未在意这道来自楼上的目光。他将全部的火力,集中在某人身上。
“云天青!”
“嗯?唉唉……哎呦,轻、轻点……哎呦……”
云天青被玄霄干脆利落的拖了出去。紫华已经到了客房的门口。自始至终,紫华不曾回头,玄霄也不曾发现这个紫色的身影。
悭臾知道紫华的爱好,自然发现了她今日的反常。在紫衣女子进门之前,他问道:“司徒丫头,那个叫玄霄的,你和他有什么过节?”
“那位,曾是纤云的未婚夫。”
“那怎么不打个招呼?你们不是有什么‘三从四德’的吗?你这样的,就该找人好好管管!”悭臾兴奋地说。
“在下从来不知道,悭臾竟是如此作想。”进屋,关门。
差点被门板拍了鼻子,悭臾终于发现了问题:他们什么时候又换回来了?
在昆仑山下停留了半年,悭臾厌倦了这里的一切。他们又回到江南。在那半年里,他们不止一次遇上云天青。通常,还会买一赠一。因为他们的有意回避,那个“赠一”,还从没正面碰上。
在江都的时候,悭臾被一个自称是“楚随风”的青年男子缠上了。那是一条很年轻的应龙。他对成名已久的天界战龙很是崇拜。长琴是绝对见不得光的。多加上一个爱出风头的应龙,本就是很麻烦了,偏偏那位自诩风流潇洒,见到漂亮的女孩子就要献献殷勤。不管内里如何,与紫华的本体有着九成相似的司徒纤云,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把一条应龙毁尸灭迹,太麻烦了。紫华和长琴毫不犹豫地将悭臾放生了。
看着毫不犹豫地离去的紫色身影,悭臾决定好好指导某个晚辈。
☆、故人故地论旧情
在经过衡山的时候,司徒纤云遇上了一位病患。据说,那是一个受了毒伤的江湖人。在遍寻名医未果之后,他的相好带着他去青玉坛求医。受伤之人二十出头,容貌俊朗——在伤痛的折磨下,依旧可见。他大多数时间处于昏迷之中,清醒时,亦是沉默寡言,说不清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那人周身弥散着一股子血腥之气,不能说他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不简单是肯定的了。
那人的相好是个活泼的姑娘,十五六岁年纪,长得清纯可爱。她自称“南宫悦儿”,很爱说话,说出来的话,很是讨喜。
司徒纤云云游四方,居无定所,那姑娘自然不会是来寻她的。那是司徒纤云经过衡山脚下,看见了一个哭得很伤心的粉衣姑娘。那姑娘身边的男子,情况不太好。司徒纤云出手,稳住了那男子的伤势。
司徒纤云——无论是内里的哪一个——可不信奉“医者父母心”的说法。长琴觉得那男子的情况十分特殊,那姑娘手中的宝剑也让他觉得眼熟。而紫华,则是因为自己不知道对症的治疗之法——拆了重组这种不对症的法子,她还是会的。后来,紫华想了想,觉得可能是苗疆蛊毒。蛊毒是苗疆的不传之秘,某两只虽然活了不少岁月,依旧不甚了解。
司徒纤云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了那个南宫悦儿,并告诉她,别对青云坛抱太大希望。好死不如赖活着,即使只有一线希望,也是要试试的。南宫悦儿依旧打算带她的情郎去青云坛。那个始终不肯透漏姓名的男子的状况越来越糟糕,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挺不过去了。南宫悦儿哭着求司徒纤云与她同行。某两只对这蛊毒很感兴趣,遂欣然同意。
五岳之一的衡山可不是小土包,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到顶了。南宫悦儿带着伤员,又死活不肯故滑竿,速度慢得让人抓狂不解释。
那男子的情形越来越不好。万般无奈之下,紫华试着用了一些祛除寄生虫的法子。效果嘛……蛊虫有许多不凡之处,但依旧是虫子——至少这个,没超出虫子的范畴。如今,那男子不能算是痊愈,离原来的那种生活不能自理,亦是有着不小的差距。此法终究不能将蛊虫根除。考虑到这特殊的寄生虫的耐药性,以及通过某些不可言明的途径,传染的可能,为了将来的幸福生活,南宫悦儿依旧执着的前往青云坛。那男子似乎有别的想法,却拗不过南宫悦儿,只得照原计划行事。
在略微熟悉之后,那男子终于肯说出自己的名字了——李荣。开始几次,司徒纤云唤他“李公子”,他都会愣一下——“李荣”,也不过是一个称呼罢了。
在没有gps的年代,在无路可寻的深山老林,一个大小姐迷路的可能性有多大?司徒纤云一门心思的装无知,只在识别毒物方面提供帮助。李荣野外生活能力不错,却对寻找洞天福地青云坛,助益甚微。所以,大家一起迷路吧。
被蚊虫叮咬到毁容是什么感觉?对此深有体会的南宫悦儿哀怨地看向司徒纤云。从来没有这方面困扰的司徒纤云微笑着说:“小女子天生便是如此。”人们都喜欢看美人,自身魅力值很高的某两只,更是挑剔。司徒纤云采了些草药,调配了一下,让南宫悦儿放在自己的荷包里,以做驱虫之效。那味道,不仅虫蚁不喜欢,人同样不喜欢。在对不起自己的皮肤,还是对不起所有人的鼻子之间,南宫悦儿果断的选择了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