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砚辞近乎贪婪地用目光描摹着眼前人的轮廓:“我已有十六日未曾见你了,我只是想同你说说话。”
许迦叶微微蹙眉,她担心自己的药效过了。
李砚辞放柔了声线:“只一刻钟,一刻钟后我便放你走,好吗?”
许迦叶想到自己藏在袖口里的刀,点了点头。
李砚辞眸中浮现笑意,他命刘采退下,与许迦叶一同来到了侧殿,在太师椅上并排而坐。
坐定后,李砚辞望着许迦叶的侧脸,见她眉眼间染着警惕之色,心下叹了一声:“在宫外居住可还习惯?”
许迦叶感受到袖中短剑的存在感,放松了些许,低垂着眼睫道:“习惯。”
李砚辞想到他旁敲侧击询问陈太医后他的回答,斟酌再三,轻声道:“你那日可能是太过紧张,所以才会……但还是要看一下太医,才能确定是否需要调理。”
许迦叶侧过头看了李砚辞一眼,无比庆幸张太医的药昨天就送来了,让隐忍和虚与委蛇都去死吧,她现在真想一刀把李砚辞捅死。
“陛下,有没有一种可能,臣是觉得恶心?”
李砚辞一时间有些怔愣:“可你……”
许迦叶从座位上站起了身:“请陛下不要再提起那一日的事了,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吧。臣此生无意于情爱之事,陛下的深情厚爱恕臣无法领受。”
李砚辞本想去握许迦叶的手腕,但最终还是只牵住了她的衣袖:“我说过,我可以等。”
许迦叶回望了他一眼,眸光莫测:“陛下,臣想要平顺的、按部就班的人生。”
平稳顺畅地扶昭华长公主上位,位极人臣、封侯拜相,她甚至已不满足于此了,想捞个摄政王当当。
不要逼她在万事尚未具备之前弑君。
“如果你担忧的是这个,我发誓绝不会伤害你。”李砚辞试探着想要去碰许迦叶的指尖。
许迦叶立时缩回了手,一时间忍无可忍。
从来到这个世界的那天起,她就屡受李砚辞的猜忌、敲打与侮辱,他像按一条狗一样在大庭广众之下扼住她后颈的样子她没齿难忘。
随着时间的推移,李砚辞越来越得寸进尺,他的誓言和他这个人一样令人反胃。
许迦叶冷笑了一声,抽出了袖中的短刀,在李砚辞骤然凝滞的目光下将刀尖对准了他。
“看来你果真把我的话听进去了,将那日之事尽数忘了。需要我提醒一下你吗?你刚发下誓言绝不碰我,下一秒就把我按在了床上。
“若你觉得我会迫于权势任你折辱,那就大错特错,但凡我还有一口气在,便永生永世不会屈服于你。你大可以取我性命,等我没气了,你按着尸体想怎么操就怎么操。”
权宦的青云梯(十七)
“迦叶!”李砚辞心如刀绞,“你这是在诛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