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马上九点钟!”
“知道了。”聂昭应一声,翻身蒙了大被过头,继续睡去。
往后的几日平静如水。
聂t昭照常去警局上班,见到聂征夷也是自然而然的,同往常一般不拘规矩。
仿佛从未有过那样一个夜晚。
唯一不同,是隔三差五便能收到一份上海寄来的包裹。
第一份是一把折扇。
“十洲海错”,源自她钟爱的香韵,以浓墨书写在一把折扇上,笔体疏阔,髹漆生光,左侧是“丁卯岁始”四个小字。扇面用的是黑宣纸,扇柄用的是红檀木,扇柄下方还坠了一条饱满齐整的素色流苏。聂昭一眼便看出,那字相当不一般,应是出自饶汉祥老先生之手。
第二份是一对素底红玛瑙耳坠。
第三份是一套宋锦梅花扣旗袍。
第四份却特殊,竟是一枝密封在水晶方匣中的玉兰花,附有一行钢笔书写的行书小字:
沪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聂昭当然知道这一句的出处。只是,原文中的“陌上”被他改作了“沪上”,只这么一分差距,便脱离了芙蓉并蒂的亲密。
此用心不可谓不精巧,不可谓不高妙。
“想来宋先生确是醉卧花丛的老手,深谙若即若离的把戏,懂得如何吊人胃口。”
聂昭提笔而书,目光一滞,终是将纸张撕得粉碎,一把丢入了畚箕——
初时,每逢收到礼物,她便会发一封电报回谢。一来二去,二人的闲谈越来越多,漫天聊去,最终却因《赤壁赋》与《滕王阁序》哪一篇文笔更好而陷入争执,不欢而散。
到今日,宋方州已经一连四日没有发电报过来了。他的电报不过来,她是绝不会主动开口的,即使是骂他的话也不行。
聂昭拿定主意,正待戴上警帽出门,却听电报员的声音于门外响起!
心下一喜,她急匆匆地迎出,展开电报却是一愣——
虽是一封来自上海的电报,可署名却不是宋方州,而是蒋邱文。
有时尽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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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邱文的电报言简意赅。一是说,高堂寿辰在即,邀她回沪;二是说,近日得了些李昆展的消息,兴许于她有用。
此刻,站在虚掩着的处长办公室门前,聂昭呼出一口气,抬手敲门,听见里头的人道,“进来,丫头。”
聂昭推门进去,不由疑惑,“你怎么就知道是我呢?”
聂征夷头也没抬,“旁人敲门一般没这么猛。”
“这还猛吗?我没直接推门进来,就已经很克制了!”聂昭快步流星地进来,双手插在警服裤兜里,一直行到聂征夷的办公桌面前,随即居高临下地打量起他正在处理的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