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梦原本在前方交握着有些松开的手猛地握紧,努力压制心中的感情,淡淡地问到:“你还好吗?”
“现在感觉还好。”白皎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不过就是记忆错乱啦,感觉好些人好些事都记不得了。”
夜梦瞅着他,然后四周围扫了一眼,“他怎么会放你一个人来这里?”
“啊?你说的是谁?我爸?”白皎指了指远方的医院停车场,“我爸和我妈在那边等着我呢,我把手机忘在医院了。”
夜梦闻言神思恍惚了很久,才慢慢道:“原来是你忘记了。”
“是啊是啊,不过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没有关系。”白皎说着半蹲在夜梦的面前,抬头看着她,“倒是你,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夜梦淡然道:“不过是些老毛病,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可是我觉得你的病并不如你说的这么简单吧?”在夜梦躲开白皎的目光那一刹那,白皎说着用下巴朝夜凛和梁司允那边点了点,“他们很担心你。”
“那又说明了什么?”夜梦反问道:“不过是小题大做,太多担心我罢了。”
白皎静静地观望了夜梦好一会儿,夜梦没有由来的有些惊慌:“你在看什么?”
白皎突然伸手抓起夜梦的手,她的手冰凉,然后白皎搂着她的腰用力地把她从轮椅上扶了起来,夜梦的脚步虚弱,一个酿跄几乎倒地只能死死地依靠着白皎的搀扶才能险险的站住。
夜凛和梁司允早已经被白皎的动作吓了一挑,连忙跑了过来。
白皎搂着软弱无力的夜梦,半是质问半是担心地问道:“都这样了,你还想着敷衍我吗,我到底是有多不重要,你才觉得所有事情我都不需要知道?”
夜梦闻言浑身一震。
“不重要吗?”夜梦仿佛梦言一般地呢喃着,眼神却空洞得可怕。
梁司允却早已经看不下去,把神色哀伤全身软弱无力的夜梦从白皎的身边拉了过来,然后小心翼翼地让夜梦重新坐回到轮椅上,而后眼神锐利地直视着白皎,终于沉不住气,语气却是从所未有的凌厉:“白皎你根本没有资格这么说她,你根本不知道她这么些年……”
“不!”夜梦听见后连忙扯住梁司允的衬衣角,失态地大声道:“梁司允,你不要逼我恨你!”
梁司允与她对望的眼神哀伤却不容置疑的认真,夜梦在他的目光中慢慢绝望:“不……不……你
不能告诉他……你没有资格告诉他。”
“就算你恨我。”梁司允缓缓把衣服从她的手中抽出,“也无法阻止我。”
“你……”夜梦气急,只能无力地瘫软在椅背上,“你不能这么做……”
“白皎,我告诉你吧,夜梦当年之所以离开你,就是因为你!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从生到死可能都只爱过一个人,那就是她。她离开你以后,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你,她是用她整个生命爱着你!”
“梁司允!”夜梦生气的吼道,从轮椅上朝他扑去,却在一步之后跌落在地,夜凛连忙走过去想扶起她,却被夜梦用力地推开,夜梦尖声道:“谁让你说出来的!”
“抱歉。”梁司允微微扫了狼狈的夜梦一眼,很快又对着白皎。
“你……”
“告诉我。”白皎飞快地看了夜梦一眼,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梁司允,“我要你告诉我全部。”
“我就是她要离开你的原因。”一个声音在他们的身后响起。白皎诧异的转过头,看着一身黑色笔挺西装的徐华生。
他朝他们缓缓走了过来,眼带笑意。
“我好像又赶上了一场好戏。”徐华生声音带着些中年男人特有的磁性,“是吧,夜小姐?”
夜梦死死地看着这个男人,眼神倔强而愤怒,“你答应过我的事情,一件都没有兑现。”过了好一会儿,才自嘲般地笑了起来,“可是我却这么傻相信你!”
“不对。”徐华生微微摇晃了一下食指,“夜小姐这话说得就过分了,你说我哪一件没有兑现呢?”
夜梦的脸一片死白。
白皎看着徐华生,脑海里隐隐好像有些印象,好多东西几乎要呼之欲出一般却硬生生被阻隔,好像在拼着一副完整的拼图却缺失了最重要的一块,所有的事情都变得模糊,有种陌生的疼痛。
“你离开他,我答应不伤害他。你回到这里不告诉他任何事情,我答应不拆散他们。”徐华生一字一句道,“我都做到了不是吗?”
“你骗人,如果不是你,白皎怎么会出车祸!”夜梦质问道。
“再错。”徐华生有些遗憾地摇头,“那些事情只是手下的人揣摩着我的意思做的,我也无能无力不是吗?”
“你!”夜梦恨极,“无耻!”
“夜小姐你确定要这么说我?”徐华生好生无辜地望着她,“我为你找来了最好的医生,我为他提供了最好的治疗,还为他安排好了未来的一切。”徐华生把手中那个牛皮纸袋扔给了一旁的白皎,白皎愣了愣接住,有些惊异地看着他。
徐华生半弯着膝盖,与夜梦维持在同一个高度,漆黑如墨的眼睛盯着她,可是里面却毫无笑意,“而你,在刚刚却破坏了我们的约定,夜小姐还有什么抱怨的呢?”
“徐华生……”梁司允突然开口道,“你不要逼人太甚。”
“梁先生。”徐华生站了起来,笑睨着他,“你认为你有资格指责我吗?”
“你……”
“你不过是我当年派来监视她的一个棋子。”徐华生摇头,“任务结束不舍得离开她就算了,居然爱上了她不止,甚至现在还以为自己可以对抗我。”